眉毛吧?

沉寂片刻,「轟」的一聲巨響,崖壁裂開一個小洞口。黑帝一聲歡呼,飛身便衝。突然一隻手攥住了他的胳膊。

「怎麼,心虛了?是不是怕我先拿到你要的東西?」黑帝不屑地冷笑。

白帝微微一笑,五指一張,鬆開了手,「你既然都不顧自己有傷,那很好。」

黑帝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應答。這算是關心嗎?

忽然發覺,白帝很喜歡捉弄他,從小到大都這樣,常常弄得他狼狽不堪,暴跳如雷,然後在一邊促狹地笑。

當然,玄冰不是好惹的,每每告狀與報復,讓白帝吃更多的苦頭,反過來,白帝下次就繼續捉弄,迴圈往來,度過了少年時光。

如果睿智過人的白帝想要對付自己,豈不是易如反掌?

這淡淡的嘲弄,一如從前,不是意味著白帝根本就沒有當自己是敵人?

心情不知為什麼突然好得要命,甚至連白帝為了心愛之人,前來尋找治傷的軒轅神功這件事也不計較了。

白帝無奈地搖頭,這個玄冰真是笨得可以,虧他還常常以聰明自居。

一個人笨到不知道自己笨的地步,大概沒得救了。

洞口很窄,只容一人前行,白帝晃亮火折,小心翼翼地向前走,黑帝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洞中實在太過黑暗,黑帝一個不留神,腳下一絆,一頭向前撞去。疾如電光石火,飄然一轉身,黑帝便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胸口血氣上湧,喉頭一陣腥甜,立時頭暈目眩。

咬牙逞能的報應來了,早知道留在小山村裡喝酒等著,不也一樣?

白帝笑了起來,「想不到你也有自我反省的一天!」

怔了好一會兒,黑帝才明白過來,又羞又氣。他居然莫名其妙將心裡話全嘀咕出來了。

勉力推開白帝,扶著洞壁站穩,可是心裡卻泛起一股說不清的滋味,彷彿……留戀那溫暖與寬厚……

「誰反省了?我根本沒錯!」聲音沒了平時的理直氣壯,心臟狂跳,咚咚咚的聲音,似乎在洞中大聲地迴響。

低頭搶先而行,唯恐心情被發覺……

好在白帝已經習慣了黑帝這種忽冷忽熱、大起大落的古怪舉止,倒也不以為意。世上會有人弄懂黑帝的心思嗎?白帝想起月明的囑託就頭疼,替玄冰找一個好伴侶,談何容易。

越走進洞中越熱,直如蒸籠。黑帝有傷在身,內力不足,熱得大汗淋漓,氣喘不止,幾乎快要走不動了。

白帝嘆了口氣,伸手過去貼在黑帝的背上,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過了片刻,只聽黑帝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緩過勁來。

想要道謝,卻說不出口,或許,他根本不會道謝。

「我答應過月明要平安帶你回去……」白帝淡然的語氣似一盆冷水,澆在黑帝頭上。

白帝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別人,而不為了他。

如此悉心照顧,不僅僅是因為月明,還因為那個與自己性命相連的人,白帝深愛的人。

隱隱約約覺得,把自己和白帝所愛的人性命相連,是一生中最大的幸事,也是最大的錯事。

曲曲折折走到了通道的盡頭,白帝扳下粗重的石軸,厚達兩丈多的石門應聲而開。

一瞬間,白帝和黑帝都被外面的世界驚呆了。

***

熾焰

只見山壁下的廣地翻騰著滾滾岩漿,好似一大鍋煮得極開的沸水,又似一爐燒熔了的鐵汁,火星飛濺。岩漿四處蔓延,周圍崖壁石土,遇上便即熔化崩陷。一陣狂風捲過,火化成了熔汁,奔騰浩瀚,展開一片通紅的火海,熱焰逼人。

軒轅谷,竟是火山噴發之地!

黑帝覺得一股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