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溫聲解釋,「這次我已經答應家裡的人了,和他們一起過年。阿悅相信,即便我不在,你們也會好好的,對不對?小七是最聽話的。」

小七紅著眼睛點頭。

到穗穗處,穗穗沒有哭,只是鼻尖微微有些紅,不待沈悅開口,先應道,「我會照顧好他們的。」

似是這幾人裡,唯一一個讓沈悅放心的,「知道了,有穗穗在,阿悅就放心了。」

最後同阿四在一處的時候,沈悅輕聲道,「你知道方才桃桃說的,小七的願望是什麼嗎?」

阿四微微攏眉。

沈悅伸手撫了撫他額間的碎發,溫聲道,「小七的願望是,希望他的四哥早點回來,他想你了。」

阿四詫異得合不攏嘴。

沈悅擁了擁他,「阿四,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會照顧好弟弟的,阿悅相信你。」

沈悅言罷,在在阿四側頰親了親,阿四咬唇。

「小七對你沒有惡意,你也不應當對小七有惡意,你會發現,小七最喜歡的是你。」沈悅笑笑。

阿四嘟嘴,「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沈悅笑笑,遂才起身。

目光看向卓遠時,卓遠似是在低眉想著事情,並未看她,她收起目光。

……

等回了苑中,幾個寶貝們洗漱完,沈悅又講了好些時候的睡前故事。到最後,小五幾人都睡了,只有桃桃一直抱著她不肯睡。

沈悅抱了很久。

臨到最後放下的時候,手臂都是麻的。

夜色已晚,沈悅又同蔥青交待了幾聲便才離開,卓遠靠在苑外的臘梅樹下等她,「太晚了,我送你。」

沈悅意外。

其實單城不大,從驛館回家中也不遠。

她晨間就是同梁業一道走來的,方才,卓遠又遞給她一個手中的暖爐,是上回不去看日出的時候,知曉了她怕冷。

她笑著接過。

兩人並肩踱步,時間便要比馬車回去的一路更長些。

沈悅倒確實一路都在和卓遠說話。

從方才同卓新一樣,說起小五到猛長期了,要多做跳躍類似的運動,也要早睡;說起桃桃這幾日怕是都要哭,卓遠可能要多花些時間陪桃桃;說起阿四其實很懂事,接受小七隻是時間問題,也說起小七需要多鼓勵,他正在想辦法同阿四和好;還有穗穗,雖然不說,但是很想念爹孃,看能否有辦法聯絡上將軍夫人,送封信來也好;還有卓新,她今日聽到卓新喚他六叔了,雖然早前不知道什麼事,他們二人一直不怎麼對付,但今日倒似好的開始……

反正,她一路走,也洋洋灑灑說了一路,卓遠一直低頭聽著,除了偶爾輕「嗯」之外,大多時候都沒有出聲。

沈悅在想,黃昏前後似是就見他心不在焉模樣,眼下也是,許是朝中有事……

沈悅遂斂聲,似是,就在家門口不遠了。

結果她忽然不說話了,卓遠反倒駐足看她。她稍不留神,又踩上了他的影子。

沈悅眉頭微皺,想起上回她踩到他影子後,他似是忌諱,後來果真一連病了幾日,很是晦氣。

沈悅連忙伸手,意思是,像上次那樣拍她三下,趕緊把晦氣趕走。

月色下,卓遠上前,不是拍她,卻是握住她的手。

她錯愕看他,他虎口處的薄繭,混著指尖的溫度,清晰得順著手腕肌膚傳到四肢百骸。

「昨日騙你的,人比簪子好看。」他的聲音如玉石醇厚,又似陳年酒釀。俯身時,猝不及防吻上她側頰,「不是替桃桃親的……」

她腦海中「嗡」的一聲,似是空白一般,整個人都懵住,全然忘了動彈。

卓遠才緩緩起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