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歌卻並未多加解釋,只轉身上了樓。

不一會兒,下人就抬了熱水進來,將熱水倒入了浴桶之中。

慕卿歌這才又回到了制香室,厲蕭仍舊坐在窗前的軟榻上,方才她離開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姿勢,現在就仍舊是那樣的姿勢。

“王爺,熱水準備好了,回屋沐浴吧。”

厲蕭這才驟然回過神來,只是眼中那翻滾的情緒卻似乎尚未來得及收起:“好,我知道了。”

厲蕭應了聲,卻仍舊半晌沒有動。

慕卿歌正欲上前再提醒一遍,厲蕭卻突然站起了身來,走回了寢屋。

慕卿歌就在一旁看著他,看著他每做一點事情,就會忍不住地頓住走會兒神,走一會兒神之後,便又好似突然回過神來,又接著做手上的事情。

一直到進了裡屋,入了浴湯,厲蕭才抬起頭來看向跟著他走進來的慕卿歌。

“王妃怎麼也進來了?”

厲蕭笑了笑:“難不成,王妃想要與我共浴?”

“若是王妃真的想要與我一起洗個鴛鴦浴,也不是不可以。”

厲蕭嘴裡雖然調笑著,卻沒有絲毫的動作。

“那老婦人,是王爺此前認識的人?是冷宮的人?”

慕卿歌想了想之前赤霄的話,能夠用冷宮的事情與厲蕭對暗號的,且能夠知道,厲蕭將那被雷劈死的棗樹做了簪子,還清清楚楚的記得,那簪子一共只做成了兩支的人,只可能是厲蕭此前在冷宮中,極為親近的人。

厲蕭聽慕卿歌這麼問,揚了揚眉,思緒倒似乎稍稍回籠了一些:“王妃去找赤霄問過了?”

“嗯。”

慕卿歌自然知道他是想要岔開話茬,她才不會給他絲毫的機會:“所以,我猜的對了嗎?”

“王妃素來聰慧過人,自然是猜對了的。”

果然如此。

慕卿歌沉默了片刻,才又接著問著:“是冷宮中,服侍你與皇后娘娘的嬤嬤?”

“易了容了?”

厲蕭卻沒有作聲,似乎是在發呆。

慕卿歌也不知道厲蕭究竟是不願意回答,還是預設,還是真的就在發呆,只自顧自地道:“若是你母后身邊的嬤嬤,那她之前接近你,去宰相府假扮嬤嬤,後來又潛入宮中,倒是有原因了。”

“不過,你母后身邊的嬤嬤,竟然那般厲害,用這麼些年,自己組建了一個龐大的勢力,又在這個時候回了皇城?”

“她是想要做什麼呢?她此番回到皇城,用這樣的方式與你相認,又是為什麼呢?”

厲蕭靠在浴桶上,神情仍舊有些恍惚:“是啊,她為什麼要回來呢?又為什麼要與我相認呢?她究竟……想要做什麼啊?”

唸叨完,他卻又開始晃神。

慕卿歌看著厲蕭這副模樣,忍不住地嘆了口氣:“不管她想要做什麼,但是從她目前做的這些事情來看,她似乎對你並無惡意。”

“只能夠走一步看一步了。”

厲蕭笑了笑:“嗯,王妃說得對,只能夠走一步看一步了。”

下一秒,慕卿歌卻就將目光落在了厲蕭的身前,只定定地盯著厲蕭的身前,不動了。

“王妃在看什麼?”

慕卿歌輕咳了一聲:“我只是在想,那老婦人,如果是之前在冷宮中照料過皇后娘娘與王爺的嬤嬤,那她此前為何那樣篤定,王爺身上有印記?”

慕卿歌說著,就徑直伸出了手:“可是王爺身上,明明沒有什麼印記啊。”

就在慕卿歌的手離厲蕭的胸膛尚且還有一寸遠的時候,慕卿歌的手突然被厲蕭給抓住了。

厲蕭輕笑了一聲:“王妃娘娘,非禮啊。”

慕卿歌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