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了眼,眼神空洞無神地望著頭頂,似乎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蕭兒!你終於醒了!蕭青臨反了,他將我們都給抓了來。”

厲蕭似乎聽見了他的話,眼睛動了,隨即劇烈掙扎了起來。

“慕卿歌!慕卿歌!”

厲蕭嘶吼著爬了起來,大概是因為太痛了,他控制不住地悶哼了一聲,停在那裡緩了許久,皇帝看見他臉上幾乎是瞬間滲出來的冷汗,眉頭皺了皺:“她已經瘋了。”

厲蕭渾身一頓,立馬像是發瘋一樣地掙扎著起了身,他很快就看見了慕卿歌,隨即連撲帶爬地撲到了兩個牢房中間的欄杆處。

“卿卿!卿卿,是我,你看看我啊。”

慕卿歌似乎聽見了聲音,只抱著頭瘋狂地叫喊了起來,叫聲無比尖銳,讓皇帝都忍不住地捂住了耳朵。

“卿卿別怕,是我啊,我是你夫君啊。”

慕卿歌卻並沒有因此好一些,反而叫喊得愈發厲害了:“別碰我,別碰我,我錯了,對不起,求求你們別碰我。”

她一邊喊著,一邊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努力蜷縮在角落,似乎在儘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一邊蜷縮著,還一邊唸叨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都看不見我。”

厲蕭額上青筋暴起,幾欲發狂:“我殺了他們!”

皇帝原本在一旁看著,緊皺著眉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聽見厲蕭這句話,卻連忙開了口:“都是蕭青臨做的,都是蕭青臨指使人做的。”

“可慘了,我先前親眼看見了,寧王妃都已經這樣了,那些畜生卻都還不願意放過她。”

“你當時剛剛被帶回來,昏迷不醒著,他們將你送回來的時候看見了寧王妃,就又想要對她做那種畜生不如的事情。”

“好在,有人及時發現了,讓他們帶我去審問,那些人才放過了她。”

厲蕭緊緊握著那鐵欄杆,手上用力,幾乎將那鐵欄杆給掰動,嘴裡控制不住地發出如同野獸哀鳴一樣的聲音。

皇帝看著厲蕭的模樣,饒是他剛剛才被女人欺騙過,並不相信女人,卻也還是覺得,慕卿歌實在是有些慘。

皇帝嘆了口氣,慕卿歌原本也不需要經歷這些的,都是因為嫁給了厲蕭。

這婚事,還是他給指的婚。

皇帝抿著唇:“她已經這樣了,恐怕只能想辦法等著逃出去了之後,你好好將養將養安慰安慰,興許時間久了,能夠稍稍好一些。不過……”

不過在他看來,寧王妃已經失了貞,已經髒了,是斷然不可能再做這寧王妃的了。

但是在這個時候,在這事情剛剛發生的時候,在厲蕭這樣激動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說的。

“不過,我們現在被關在這裡,她剛剛還在這裡險些再次遭到了侵犯。這裡的一切,恐怕都會讓她想起這件事情,於她的情緒恢復更為不利。”

厲蕭這才終於被他吸引了注意,只轉過頭看向了他,眼神瘋狂,有些嚇人:“那你說,應該怎麼辦呢?你說應該怎麼辦?”

最後那句話,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外面傳來腳步聲,有人呵斥著:“吵什麼?吵死了!”

隨即有人道:“好像是那個女人在叫喊,那個女人好像瘋了,再叫的話,去把她帶出來,直接弄暈過去就好了。”

皇帝連忙壓低聲音:“別吵,別吵,我們小聲一些。”

“你也別站在那兒,她現在壓根認不出你,你過來一些,小聲一些。”

“我們別再跟她說話,別再刺激她,否則,那些禽獸就又來了。”

厲蕭仍舊站在原地,緊握著欄杆沉默著。

皇帝嘆了口氣,繼續低聲勸著:“聽我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