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歌低下眼,想起自己路過銅鏡的時候瞧見的那雙通紅的眼,心下稍安。

太上皇被推到了厲蕭的床榻前,目光落在了厲蕭的身上。

“我之前也是聽御醫說了個大概,厲蕭究竟是怎麼回事?御醫怎麼說?”

不等慕卿歌回答,他就又接著道:“不過宮中御醫的話,也不可全信,這些人,雖然以前醫術還算好,但在宮中當御醫多年,實在是當廢了。”

“大概是害怕下藥猛了,萬一有了什麼三長兩短,他們承擔不起。”

“所以每次不管是有什麼病,都只下七分藥。稍稍拿不定主意的病症,複雜一點的病症,就直接說不知道。”

“都只想著保住自己頭頂烏紗帽,從來不會真的顧別人死活。”

慕卿歌低著頭,低低應了一聲:“兒媳最開始傳召了御醫,御醫只說陛下突然發熱,可能是著了涼,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先降溫退熱。”

“但兒媳想著陛下的症狀,也實在是不像只是著涼的症狀,而且一直用溫熱毛巾擦拭,又用了退熱的藥,也毫無作用。”

“兒媳慌亂之下,就想要找其他的大夫給瞧瞧。”

“但兒媳實在是不認識什麼醫術高超的神醫,唯一知道的一個醫術好些的大夫,也就是之前給父皇你瞧過病的那位周大夫。”

“兒媳想著周大夫既然連父皇你那麼嚴重複雜的病都能夠看好,定然有法子的,於是就傳召了周大夫入宮。”

“周大夫說,陛下是中毒。”

“但是因為陛下毒發表現出來的症狀也就只有昏迷不醒和發燒,症狀太少,很多毒藥都可能導致這樣的症狀,反倒無從判斷陛下中的是什麼毒。”

“周大夫只能用施針,護住陛下的心腦,防止毒素蔓延到心臟和腦袋。想要解毒,還是隻有等知道了陛下中的是什麼毒之後,才能解毒了。”

太上皇點了點頭,伸手在厲蕭的額頭上,脖頸處摸了摸:“的確是挺熱的。既然是中毒,那就查。”

“終歸也有下毒的人。”

“他是如何中的毒?”

慕卿歌搖了搖頭:“兒媳不知道,恭王出了點事情,那天晚上陛下去了恭王府,從恭王府回來之後沒多久,就毒發了。”

太上皇轉過頭看了過來:“恭王?就是司幽國送回來的那個?”

太上皇冷笑一聲:“之前厲蕭帶他來見我的時候我就說過,那人不必留著。”

“厲蕭卻非要留他,我就知道,不必要的人,留下來也不過是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