煢兮?子不群而孑立!茫然四顧,竟不知該去向何方?……強烈的孤寂和害怕從骨子裡滋生蔓延,這種噬骨錐心的滋味壓過了飢渴、昏沉和軟弱,我覺得自己像迴光返照般,開始胡亂的走啊走啊,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竟哭著瘋跑起來,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眼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醒了?”眼前的少年興奮的跟撒歡的叫驢似的:“娘噯,娘噯,你快來啊,美貌姑姑睜開眼睛了。”

只見一三十歲出頭的青衣婦人利落的走到床前,很自然的摸了摸我的額頭,又把了一會子脈,揚眉笑道:“謝天謝地,你可算是沒大礙了,你別怕,我們可不是壞人,不信你摸摸身上,雖然穿的是我年輕時候的衣服,可五張一百兩的銀票和七顆金瓜子可是一樣不少……這是我兒子趙世揚,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他學成下山,沒想到在返家的路上把你給撿回來了。對了,我姓唐,你可以直接稱呼我唐秀,這是我的閨名,我孃家原在蜀地,是跟著我那個已經成了死鬼的相公定居在這裡的,他是個郎中,我也是個郎中……哈,我知道你一定在想,女人可以做郎中嗎?我告訴你,當然可以了,漢武帝時期的義構,晉朝的鮑姑,宋朝的馮氏、張小娘子和汪夫人,還有明朝善究醫理的陸氏、眼科上頗有建樹的彭醫婦和走方行醫的韓醫婦,都是名垂史冊的女中醫呢……”她竹筒倒豆子似的噼裡啪啦了好一會兒,突然挺不好意思似的:“對不起啊,我是不是說太多話了,你……”

那名叫趙世揚的少年摸摸腦袋訕笑道:“你別見怪,我額娘就是喜歡碎碎念,你……”

看著這對隨性自然又熱情洋溢的母子,我擠出一絲笑意,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搖了搖手。

“你是啞巴?”母子同時露出惋惜的不得了的模樣,相互對視一眼,母親搶得發言權:“請問,你是最近才啞的呢還是天生就啞?”

兒子忙不迭的補充道:“是吃壞什麼東西啞的呢?還是生病遺留的病根兒?”

眼前的年輕姑娘羞答答的‘秀’出了她深藏不露的嫩腳丫,嗯……比我的八寸門簾小一半,比三寸金蓮又大了一點,屬於四寸銀蓮的水準……哎呀,在足緣和足拓處有一些密集的水皰,第三趾和第四趾前出現了輕微糜爛和皸裂現象……是足彙� �

我取出一小盅常備的外用酊劑,提筆龍飛鳳舞起來:此酊劑擦塗患處,每日三至四次。

姑娘期期艾艾道:“會有效果嗎?”

我笑著點了點頭,這是將丁香、苦楝皮、花椒、蜂膠、土槿皮、冰片等藥物浸泡入米醋數日而成,前幾味藥材可抗多種真菌,而冰片可促進藥物透皮。

……送姑娘出了醫坊……忍不住倚門看雪,此刻的雪密一陣、疏一陣,時而凜冽霸道,時而溫柔如和風中揚起的柳絮、細雨裡飄散的梨花。大地銀裝素裹,將滄桑或埋或裱於片片剔透晶瑩中,右腦不禁氾濫起感性的思潮:簾外雪寂寥,簌簌;瓊枝橫斜山如染,冰心聒碎鬱血凝,思君夢不成,迢迢。左大腦則理性的數著日子:來到這裡已經45天了!

45天前,我將自己的遭遇刪刪減減、修修改改的付諸筆端……“是最近才被人毒啞的?老天爺,哪個天殺的這麼造孽?真可憐見!快張嘴我瞧瞧!……嗯……肯定不是大王黛粉葉,這種別稱為‘啞甘蔗’的致啞藥很烈,如果是它的話就真的麻煩了!嗯……而且口腔沒有潰爛的痕跡,也應該不是紅娘蟲配成的啞藥!……剛飲下時是不是覺得從喉頭到胃一路劇烈灼痛,舌麻腫難當,腦子也暈忽忽的特別不好使?……果然如此?!看來是姑婆芋的毒汁……可憐的人兒,當時你一定難受得覺得自個兒撐不下去了吧?不幸中的萬幸,能捱過姑婆芋的毒的人,雖然會失音一段時間,但那是暫時性的,因人而異,一般5到15天時間便可以恢復正常!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