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與畫都是一般的慘不忍睹。

呂布念道:“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

廳內鴉雀無聲。

許久後孫策方喝了一聲好。

麒麟起身:“我去換身乾衣服,再找侯爺敘話。”說畢轉身離去。

麒麟寫的雞飛狗跳,孫權畫的頑貓按爪,俱是彆扭無比,然而畫與字配在一處,卻有種說不出的磅礴大氣。

畫上一艘小船順水而下,形單影隻,右首兩行字映入眼簾,令人震撼難言。

“惟見長江天際流。”周瑜反覆吟了數次:“將這畫裱好了,掛廳堂上罷。”

入夜,主僕對坐房中,油燈光線映著麒麟的容顏,這尚且是呂布第一次認真端詳自己手下的這名小兵。

麒麟比起自己第一次見,似乎長大了不少,兩道柳葉眉擰起,明亮的雙眼黯淡了許多。他身著薄薄的白單衣,薄唇緊抿著,袖口下現出肌肉的輪廓,年少的氣息彷彿一團溫和的棉花,將呂布身上散發的銳氣與壓迫感化於無形。

“你究竟多大。”呂布道:“初見你時不過是個孩童,如今卻有點……”

“不一樣了?”麒麟笑道:“有點老了?”

眉眼間閃爍的神色已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焦慮。

呂布漠然道:“長大了點,今年有二十了罷,回去侯爺給你說個媳婦?”

麒麟嘴角抽搐:“算了罷。”

呂布沉默。

過了很久很久,呂布終於擠出了一句話:“那天……那個……是侯爺不太……嗯,錯了。”

麒麟道:“人笨是爹媽生的,不能怪你。”

呂布:“……”

麒麟笑了起來,道:“什麼時候回去?”

呂布似乎鬆了口氣,卻依舊一副面癱模樣:“你說。”

麒麟想了想,道:“回去你還聽我的主意麼?”

呂布看了麒麟片刻,最後點了點頭。

“聽,以後再不信旁的人說你壞話了。”呂布道:“侯爺發個誓……”

麒麟隨口道:“不用了,我再仔細想想,過幾天……”

呂布登時委屈無比,怒吼道:“你還想什麼?!”

麒麟本意是斟酌小沛與徐州局勢如何部屬,呂布卻以為他還在考慮是否跟自己回去,那聲若洪鐘的一吼險些把麒麟嚇著。

麒麟忙舉手示意投降:“好好好,不想了,回去。”

呂布悻悻道:“欺人太甚!”

麒麟:“……”

呂布哼哼著歌,起身,判若兩人般地走了。

麒麟:“……”

麒麟忽然隔著窗子喊道:“呂奉先,不在的日子裡,你想過我麼?”

呂布模糊地“嗯”了一聲,沒回答了。

“孫伯符!”呂布心情大好,在院裡叫道:“出來陪侯爺喝酒。”

麒麟開窗道:“別人都睡下了,主公,別討嫌成不?”

呂布撓了撓頭,朝麒麟比了箇中指,孫策沒起來,孫權卻被吵醒了。

孫權趴在櫃子上,把窗門推開,恰好哐噹一聲扇中呂布後腦勺,把他扇了個趔趄。

孫權道:“我陪你……陪你……喝?”

呂布不屑側頭,打量孫權一眼,把他抱出窗外,一手牽著:“你家的酒放在哪?帶侯爺去。”

孫權神神秘秘道:“大嫂……大嫂把酒藏起來……不讓我碰……嗯,你懂的……”

呂布聲音漸遠:“侯爺不……怕她。”

麒麟哭笑不得,回房歇下,任由那一大一小去折騰。

翌日,大小喬尋了一早上,方在酒窖裡尋到呂布與自家小叔。

呂布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