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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張面容,同一種嗓音,同一個靈魂。卻,不是同一個人。砕蜂不是第一次與魔梢綾面對面的接觸,但無論多少次,總有一種深深的錯亂感,無可厚非。

“我真是一點用都沒有……”魔梢綾泣聲哀語的說,不知說與誰聽,不知身在何方,不知……全然不知。一切,都是如此的蒼白無力……“她救了我……我卻沒能救得了她。甚是回去替她沉冤昭雪都做不到啊……為什麼,要冤枉她?明知是錯誤一場,仍舊鐵石心腸的處死她。太荒謬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對錯之分確然是很模糊的概念,所以……需要律法的存在,來強行制約對與錯的界限。”砕蜂面色沉凝,心底幾多感慨,自yeyi從王域回來之後,轉述了不少的隱秘。砕蜂終而明白了那些困惑已久的疑問……這個人,曾幾何時,與自己……是同一個人。不可思議,卻又真正如此。

“律法?”魔梢綾諷刺一笑,恍恍惚惚的支起身子,側目望向砕蜂,淚如雨下:“我與你本為一人,你又曉得你怎麼來的嗎?我便是墨守成規的遵照律法,聽信了那瘋子的命令,毫無防備的叫他設計踏入死局,還牽連夜一一道,重傷瀕死!而他呢……那個瘋子,時至此刻還活得好好的………他明明才是其罪當誅啊!為什麼……一百多年了,他還活著!而夜軒……分明是蒙受冤屈,卻叫那無稽的律法,生生處死!”

“…………………………”砕蜂不發一言,安安靜靜的與魔梢綾對視,她渾身都在顫抖,胸口劇烈起伏,好似還在悲憤那些所遭遇的不公。有一瞬間,砕蜂特別能體諒以及理解魔梢綾的感受,現在想想,倘若當初不是四十六室對浦原喜助的誤判,yeyi就不會去劫囚,那麼,自己也不必孤單百年,所有的一切都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說到底,有時候律法亦是存有漏洞。但……沒有律法的世界,卻是萬萬不可的!不過話到這裡,砕蜂終於是鬧明白了,魔梢綾究竟在難過什麼,四楓院夜軒被處死了?砕蜂的臉上飛速掠過些許不自然,幾多古怪,又像茫然不解,旋即很快恢復如初……砕蜂別開視線,冷聲道:“這個世上的許多事情都有軌跡所尋,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東西,偏偏並不是真的,你……明白嗎?”

“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魔梢綾脫力一般倒回床上,暗淡無光的瞳落在毫無意義的一點,無聲啜泣,哽咽自語:“正是明白的太多了……真希望,什麼都不明白………”

砕蜂怔了一下,眉角微微皺起,於這種頹廢的心態有些不舒服。轉念,又生同情,道:“既然如此,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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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邊境

三道光影劃破天際,將無窮無盡的黃沙萬里拋於身後,頃刻間,三人佇立於一片萬丈懸崖之上,垂眉觀望那癲狂一擊所造成的駭人異景!

天式眸光幾閃,眼底似乎還能瞧見魔搖戰高舉魔劍向自己斬來的癲狂模樣,想不到……方圓幾里地,經由他這樣肆無忌憚的攻伐,已徹底塌陷,形成了一座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不過,還真是弄巧成拙,有了這鮮明的地標,赫麗貝爾消逝的準確地點,已是清清楚楚了。天式輕嘆一聲,幾許惆悵,轉而望向靜心感悟天地的靈王,沉聲道:“如何?還是沒有嗎?”

靈王的鬢角淌下汗漬,緩緩睜開雙目,擺了擺頭,道:“陛下,小王已傾盡全力,方圓幾十裡,確然沒有任何靈力波動……”

“這如何是好?我們不能在此地多留。”魔搖箏焦慮無比,旋即警惕的環顧四方,雙眸中魔光乍現,心神不寧的道:“以那日的情況來看,哥哥倘若曉得你踏足此地,非得引爆裂縫,與你同歸於盡不可!”

“放心,沒那麼快。”天式拉起魔搖箏的手輕輕一握,給予安慰。轉念又望向滿臉困惑的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