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以安王傷重,此地缺少藥石名醫為藉口,帶了兩百親衛啟程返回京城。李光嚴也是怕安王死在燕國,他們一干人等都不好向陛下交代,所以連忙增派了一千士兵護送,一路關卡放行。

可是,不為人知的是,離開安城一日後,趙吉安和沐遠揚以及五十親衛就離開了返程的大隊,悄悄暫居在一處鄉間民宅。而宇文斐依舊每日行進兩個時辰的緩慢速度慢慢向京城前進。

在這個地方已經待了三日,沐遠揚等了許久卻不見趙吉安說出原因,忍不住終於開口詢問,卻依舊被他含糊其辭了過去,頓時不快道,“口口聲聲說不是自己保留的太多,現在呢?是我不相信你還是我不值得你相信,你打算一直用這樣蹩腳的答案敷衍我?”

趙吉安連忙乾笑著安慰道,“別惱別惱,我只是擔心牽扯上你,平白讓你也擔著這些責任,我……”

沐遠揚冷笑著打斷道,“說的好聽,當年你處心積慮要牽扯上我,怎麼就沒想過這些責任和負擔?現在倒是完全反著來了,你把我當什麼了!”

“好,好,都是我說錯話,你別竟揪著這些不放,我都坦白行了吧!”趙吉安心中一陣苦笑,過去到沒想過她的個性會如此激烈,往常那個永遠淡漠,好像什麼都進不了心的沐遠揚,自己還為此鬱悶了多時,她偽裝的還真是出色啊!想歸想,趙吉安還是不敢再拖下去,連忙解釋道,“我讓阿斐明著回去,的確是為了掩飾我真正的行蹤。以阿斐這樣的速度,至少要兩個多月才能到達京城,但是如果僅憑我們這些人,一個月就能到。”

“所以在他們都以為你還在半路上時,其實你已經到了京城,想做什麼,他們能發現或者說是猜測你做的可能性也會小很多?”沐遠揚立刻接下話道。

“對,這樣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等一個月後,阿斐會藉故在北定城停留三日,以此地關卡掩護軍隊回京,再半個月後,趁帝王京郊祭祖時……”趙吉安比劃了一個殺的動作,乾淨利落。

沐遠揚似早有所料,一陣沉默後,低聲問道,“你在出徵前就已經謀劃好了嗎?”

趙吉安沉默了會兒,沒有迴避,徑自點頭道,“嗯,早就準備好了,我只是沒料到自己會受傷,所以先留在這裡儘快養好傷勢,到時趙吉林祭祖,文武大臣都會離京,京城空虛,有陳暉接應,我們的安全不會有問題。只等他們伏擊成功,那麼……”

“封少曦的軍隊,你也打算引他們進來?”沐遠揚退了兩步背轉身去沒有看他,只是將另一個困在心中的問題拋了出來。

趙吉安握緊拳頭,卻忍住沒有起身,只盯住她的背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道,“嗯,我向他借了一萬人……這你不必擔心,這一萬人,註定有去無回!”

“是嗎,如果封少曦親來呢?”沐遠揚語聲淡淡,又好似恢復了那冷漠模樣的問道。

“不可能,這幾日就會談停戰合約,到時他忙著重建燕國,沒有可能親自來一趟,最多……他會讓夜離來,如果那樣,最好!”趙吉安說到後來,聲音也漸漸帶上了煞氣,

沐遠揚的神色有些悵然,抿了抿唇,說道,“那麼,我是不是該先恭喜你,一切都如你所料的進行,兩個月後,你就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呢!”

“遠揚!”趙吉安擔憂的喚了聲。

沐遠揚卻彷彿沒有聽到趙吉安的呼喚,徑自慢慢向屋門走去,一邊似解釋的說道,“我去看看你的藥煎好了沒!”

屋門合上,一陣雷鳴恰好響起,昏暗的屋子裡,趙吉安沉默的坐在床榻低著頭,藏在陰影裡的臉龐看不清那面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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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在電閃雷鳴中驟降,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只有雨水在傾瀉。然而,在那渾濁的雨霧裡,卻隱約有一個人影在晃動。

那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