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回來如今人雖不得立時回來,他卻令我帶回他的親筆書信。”

他說著便雙手呈上了楊玄琰的親筆信,等有人上來取了奉給杜士儀,他這才轉身看著臉sè變幻不定的楊伯峻,拱了拱手道:“剛剛我在外聽見三族祖說,這劉良拐騙良家婦女,伯父竟然還見證了他們的婚事,甚至連婚書都在他之處,不知道此話從何說起?不說部曲放良之後,按律便與主人無干,就算仍是部曲,主人與婚配的暫且不提,自家婚配的卻能夠請得主人見證,哪家有這樣的道理?河中楊氏需沒有這等家規”

楊伯峻今天前來,本是十拿九穩能夠保下這樁案子,順利把之前別人送給他的好處納入囊中。儘管不知道劉良一介區區部曲,如何能夠拿出這樣大一筆錢,可他的xing子就是送到眼前的錢絕對不能推出去,一時也就顧不了這許多了。如今楊蛞竟是從蜀州走了一趟回來,還帶了楊玄琰的親筆信,此時更是這般不留情面地駁斥了自己,他頓時大感面子上下不來,惱羞成怒之下便喝了一聲。

“楊七郎,你對長輩如此說話,莫非便是河中楊氏的家規?”

外頭旁聽的人發現楊家竟好似起了內訌,一時都更加好奇,紛紛張頭探腦地看著熱鬧。而杜士儀見楊蛞氣得臉sè發青,已經看過楊玄琰這封親筆信的他少不得再次重重一拍驚堂木,這才一彈手中的信箋說道:“楊司戶的親筆信上說,劉良既然已經放免,官府有案可查,也就再不是楊家部曲,其人若有犯過,自當按照律法處置,絕無寬縱的道理楊司戶身為舊主,既然如此說,自然比旁人旁證更加可信……”

他這話還不及說完,楊伯峻頓時急了。那一百貫整整齊齊的青錢好似在眼前閃動,他一時口不擇言地說道:“我曾經親耳聽楊十二郎說及此事,倒是這親筆書信是真是假卻不好說……”

“荒謬”杜士儀原本防著有人借題發揮,這才讓楊蛞去走一趟蜀州,沒想到真的有這麼一個所謂楊家長輩跳了出來。剛剛耐著xing子看這老翁上躥下跳,此刻見其還要攪局,他頓時怒斥了一聲。

“楊七郎乃是楊司戶的嫡親侄兒,又親自去了蜀州,這書信上更有楊司戶私章,何處有假?爾雖為族親,楊司戶卻一直在外為官,三年五載也未必能見過一回,相逢之際,楊司戶必知尊老之意,焉會將區區部曲之事拿來與你相談?我念在你年長,不屑究你胡言之罪,爾若是再如此胡言亂語大放厥詞,那我便將你立時三刻逐出公堂”

“好”

外間旁聽的百姓之中,也不知道是誰一時剋制不住,竟是如此喝了一聲彩。儘管那聲音立刻戛然而止,可各種低低的議論聲卻並未止歇。楊家這位長輩如今在眾人眼中,已經成了笑話的代名詞。

而堂上的楊伯峻更是面sè極其難看,他仗著輩分尊長,胡攪蠻纏慣了,可這會兒方才意識到,楊七郎固然不能對他這長輩如何,可杜士儀卻不是河中楊氏的人,又是本縣父母,倘若他再不知進退,對方完全可以不顧他的臉面他在河中呆不下去這才到巴蜀來,要是今天真的被逐出公堂,這蜀中他也就呆不下去了

權衡之下,他只得厚著臉皮訕訕地說:“是老朽一時糊塗了。”

杜士儀對於早年族中人情冷暖的印象,早已經有些淡漠了,但他仍舊最恨這些倚老賣老為老不尊之輩。因而,懾服了楊伯峻,他見劉良一時彷彿有些著慌,這才再次一看左右吩咐道:“既有楊司戶親筆信,足可證劉良此前所言純屬心存僥倖肆意汙衊。架出去,先杖一百”

劉良不想局勢看似逆轉,須臾之間卻又是原有之判。他驚怒交加地掙扎了兩下,還想再說什麼時,卻只覺嘴裡被人塞上了一團什麼東西,一時咿咿嗚嗚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能一路被人架了出去。而那些旁聽的百姓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