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成佛。

老煙槍負手而立,眯眼眺望遠處隱入雲霄的拉薩城,嘴角浮現一抹苦澀,“十七年前,到了拉薩皇城,她說你成佛了。”

少昊天單手作揖,微微躬身,手中瑪尼輪一刻不歇,那張歷經滄桑,英氣不再,只留溫柔慈祥的面龐上露出一絲深長的笑:“清柔很好,她沒有反對我。”

老煙槍點了點頭,拿起煙槍點燃,抽了起來,吐出一口煙,宛如雪山巔飄動的夢幻的雲,面容苦澀道:“來迎接我的?”

少昊天微微躬身,抬頭之際,視線落到了浪飛身上,手中瑪尼輪極速飛旋,金色大明咒宛如溪水一般潺潺而出,向著浪飛籠罩而去。

老煙槍不做聲色,只是凝視著雪山之巔,夢幻雲煙之中的拉薩城,平靜道:“少昊天,你負了清柔。”

他上天清明,只有清柔這一個妹妹,數萬年前若非少昊天苦苦追求上天清柔,甚至不惜與中州黃遠洋成為世敵,如今看來,一切都成了夢。

浪飛懷抱著阿瑞,凝望著眼前這位大輪佛陀,身形不動,任由瑪尼輪釋放的金色梵文如溪水一般湧來。

金色的梵文如同高原之上,萬里晴空高懸烈日的光芒,降落到身上剎那,浪飛感覺到一種溫暖,然後熾熱無比,直到如同烈火焚燒。

浪飛衣衫徹底飛舞起來,一頭黑髮漸漸變成金黃,雙眸飛旋金光,烈火燃起。

強大的衝擊將小臉上流露出害怕之色的阿瑞蕩飛起來。

浪飛偏過頭,金色梵文密佈的臉頰上依然噙著溫柔平靜的笑容,探手捂住阿瑞要開口吼叫的嘴,手一蕩,將其送到了老煙槍的身邊。

老煙槍默默抽著煙,靜靜地望著拉薩城,乾枯的手一探,將眼下這個就要被嚇哭,一臉慌亂的小姑娘給牽在手裡,慢慢向著遠處而去。

“哥哥,我要和哥哥在一起,爺爺別讓我走……”

……

老煙槍帶著阿瑞到達拉薩河之畔之時,已經是第二天了,拉薩河畔的村莊,數十個帳篷迎雪而落,綿羊遍地,臉上帶著高原紅的吐蕃人民製作的奶茶,滿滿一碗裝的都是高原的夢。

阿瑞坐在羊毛氈上,小手捧著銀製的花邊碗,乳白色的奶茶倒影不出她的臉,一滴滴晶瑩滑落,墜入白色之中。

遠處山巔的飛鳥的歌聲被清風送入氈房之中,篝火燃燒柴火的滋滋聲響得如此寧靜,阿瑞將手中的碗,扔到了火中,一切歸為死寂。

“爺爺,哥哥什麼時候來啊!”阿瑞低著頭,撕扯著身上的花衣裳,低聲問道。

老煙槍站在氈房外,一口接一口抽著煙,嘆息了一聲:“阿瑞,你知道你是誰嗎?”

“我要去找哥哥,我不管自己是誰,我只要哥哥。”小姑娘站了起來,出了站房,向著遠處而去。

“已經春天了啊!”老煙槍抬頭看著天空的烈日,看著漫山的花,一聲咕噥,轉身進了氈房。

正在放羊,擠奶的吐蕃子民們停下手中的動作,全部轉身,面對阿瑞,行朝拜禮。

阿瑞停下了腳步,環顧四周匍匐在地的人們,低頭看了自己身上的花衣裳,慢悠悠地脫了下來,扔到了地上。

湛藍無雲的天空,紅色的飛鳥翔集,向著雪山之巔,雲煙霧海中,鳴叫而去。

“哥哥……你回來……”

……

飛雪席捲,飛雪之中,揹負雙劍的一道身影,纏繞黑紅兩種磅礴氣息,與一尊大輪金佛戰於無邊大地之上。

金色佛陀如雪山般高大,六字大明咒金光符文如同海洋,淹沒了方圓百里大地。

佛陀手中瑪尼輪化為金剛杵,轟砸而下,金光符文如同江海倒流,向著金剛杵下那道渺小的身影衝擊而去。

那道身影始終沒有拔劍,只是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