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死,他還活著!他還活著!要走你走,我在這陪他!”

“活著才最重要。”男人似乎也快崩潰了,聲音裡夾雜著一絲哀求,“等過幾天,我們一起來……好嗎?”

“不!你看他手指動了一下,他是你兒子,他還活著,你為什麼不……”

聲音一下子嘎然而止,抓著他的手鬆開了。

男人哽咽了一聲,半響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卻是越來越遠。

……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有人輕笑了一聲,說了句他聽不懂的話。接著他被扶了起來,按理來說,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知覺,卻能異常清晰地感受到脖子疼了一下。他聽懂了那種古老的語言,那人在問“你想活著嗎?”

想。

當然想。

那人好像能聽到安琺的心聲,溫和地抬手碰了碰他的臉,如同觸碰精緻的藝術品般。

初擁的過程他半點都不記得了。

後來更連那人是誰都沒見到,他就被裝進水晶棺材裡運回了血族界。

那血族也從此消失了。

起碼安琺在一百多年裡再沒見過他。

於是又是一個輪迴。

如果這才是正確走向,那之前呢?那算什麼?

“烏利爾。”一隻紅狐漸漸走進他的視線中,隨著它的步子,大片花海浮現,空氣中都散發著甜膩的味道。紅狐終於停下步子,在他腳邊,乖順地前爪伏地,頭部微垂,“我已經等這一天等太久了,只是沒想到你連我原本的樣貌都記不清了。”

“不過沒關係,我真的太想再這麼叫您一聲。”

“請您迴天堂吧。烏利爾大人。”

熟悉的地方,安琺伸起右手在陽光下仔細地端詳,漂浮在半空的花瓣一片片落入手中。

烏利爾……是誰?

他終於輕笑出聲,聲音卻不似想象中的沙啞。

“我……還沒墮落嗎?”

“謝謝你——”

“——凡多·多萊伊·蘇特莫爾。”

紅狐狸消失了,很難想象在動物形態下也會做出類似於人的表情,它或許是真的開心,滿地繁花開的豔麗,離開也不帶走任何遺憾。

一個背影立在落地窗前,在詭異的月色映照下,更顯身材修長。深黑色窗簾幾乎與屋內的黑暗融於一色。

安琺記得他。

“醒了?”斯特萊斯在他剛清醒時就已經發覺了,他想看看醒來後的安琺會怎麼做,結果等了等,什麼都沒等來。按他的性子,不應該什麼都不做,什麼情緒都沒有。

“醒了。”安琺嘴角勾勒出一個慣有的弧度,神色平靜。

在印象中,這樣的情況發生了不止一次,唯獨這次換他躺著。安琺微微一曬,想坐起來,卻牽動了下身,視線掃到雙手手腕上紅痕未消,頓時一陣愕然。

斯特萊斯回身後看他的表情變換,心中升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慌亂。

“……烏利爾?”

安琺配合地輕輕一點頭,撐著床沿忍受著不適赤腳站了起來。

“那年血族出了叛徒,現在怎麼樣了?”

“……擺平了。”

安琺點點頭:“也是,你也是個能獨當一面的血族了。”

“你……”斯特萊斯左手一點一點握成拳,“你還記得多少?”

“我記得答應過你,要陪你來血族,不過……”安琺看了眼窗外,“好像已經不止來過一次了。”

斯特萊斯悄悄鬆了口氣,還想說點什麼,外頭傳來一陣打鬥聲。安琺才踏出一步便被斯特萊斯阻止了。

“你休息,我去。”

“……”

“……”

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