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艘隋軍戰船剛剛靠岸,一隊隊士兵列隊下船,忽然,樹林內一陣梆子聲響,頓時亂箭齊發,密集的箭矢射向正在下船的隋軍士兵,數百名隋軍士兵措不及防,紛紛中箭摔倒,慘叫聲在岸邊驟然響起。

樹林裡隨即殺出數千江淮軍士兵,向停靠在岸邊的十幾艘戰船撲來,主將周猛大喊:“撤退!立刻撤退!”

撤退的鐘聲響起,隋軍戰船顧不上受傷士兵,紛紛調頭,向湖內迅速撤退,只離開岸邊十幾丈,江淮軍便殺到了岸邊,數十名受傷未死計程車兵被亂刃分屍,密集的箭矢射向離岸的船隻,岸邊響起一片歡呼聲。

來護兒遠遠看見了隋軍登陸吃了大虧,頓時大怒,喝令道:“給我擂鼓進攻!”

“且慢!”

右司馬趙儼喊住了傳令士兵,他上前行一禮,對來護兒道:“老將軍,硬攻不如智取,既然這片樹林周圍都是沼澤地,我們不如去外圍截斷他們的退路,逼迫他們走投無路,不得不投降。”

來護兒怒氣稍平,硬攻確實不如智取,他沉吟一下道:“只怕對方帶了幾天的糧食,我們等不了那麼久。”

趙儼一笑,“他們若不肯出來,就把他們逼出來!”

來護兒頓時醒悟,立刻令士兵找來周亮和朱寬,對兩人道:“你們二人可率軍入淝水北上,從外圍堵住敵軍撤退後路,若部署完畢,可用濃煙報信。”

兩人躬身行禮,“遵令!”

隋軍水師隨即兵分兩路,來護兒繼續在湖面上敵軍對峙,而周亮和朱寬則率一支船隊沿淝水向北而去,由於淝水河床不夠寬闊,無法行駛兩千石以上的大船,這便使得隋軍無法將營寨安扎在距離合肥更近的地方,只能安扎在巢湖北岸。

來護兒的船隊緩緩靠近北岸,一萬江淮軍士兵迅速在岸邊排列出了三排箭陣,陳寶襄目光冷厲地注視著隋軍戰船,只要隋軍士兵敢靠岸,他將的箭陣將給予敵軍迎頭痛擊。

這時,一名士兵飛奔來報:“將軍,河邊弟兄來報,有兩支船隊沿著淝水北上了,去向不明。”

陳寶襄心中一驚,難道隋軍是想抄自己的後路嗎?

這片被沼澤包圍的林地一共只有兩條出路,一條在東北方向,一條在西北方向,除了這兩條路外,其他都是可以淹沒頭頂的沼澤,他們只五天的乾糧,現在已經兩天過去,還能支援三天,如果後路被斷,三天後他們就將糧食斷絕。

陳寶襄當即對一名部將令道:“你立刻率三千弟兄前往東北方向出口,如果遭遇大隊隋軍,立刻派人來向我稟報!”

部將答應一聲,率領三千士兵離開了岸邊,向樹林的西北方向奔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隋軍戰船始終沒有靠岸,也沒有進入弓箭的射程,一百多艘戰船排成了一字長蛇陣,耐心地等待著機會。

時間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時辰,一名郎將走到陳寶襄面前低聲道:“將軍,有點不對勁!”

陳寶襄心中也頗為擔心,他總覺得有問題,卻又看不出問題出在哪裡?令他一直躊躇不決。

他連忙問道:“哪裡不對勁!”

“卑職發現船上都有投石機,旁邊士兵已經準備就緒,以投石機的射程要遠遠超過弓箭,完全可以給予我們重擊,那他們為什麼不動手?”

陳寶襄點點頭,這確實是個很大的疑點,為什麼隋軍不動手?難道他們是等什麼嗎?

這名郎將又低聲道:“我們幾個弟兄討論了一下,我們懷疑隋軍是要用火攻。”

陳寶襄心中一驚,回頭向樹林望去,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隋軍一定是火燒這片樹林,先前船隊北上也是為了攔截自己的退路。

陳寶襄嚇出一身冷汗,他當即立斷下令,“傳我的命令,全軍向東北方向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