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糧足夠養活家中老小。”

聞言,眾人都是紛紛點頭,這才是正常的農戶情況。

“可現實並非如此,這位農戶在一年之中,除卻少量的時間用於田地耕作之外,更多的時間都是在服衙門派下的各種徭役,甚至在春種秋收之際,都會被派往徭役,錯過農作黃金期。”

“如此一來,真正一年耕種下來的收成,可能只有四五石,遇上災年,甚至是顆粒無收。”

“然而,衙門按照田地和人頭來算的稅卻是一分都不能少。”

“一旦交不起賦稅,那等待他的只有兩條路。”

季伯鷹言罷。

“誰來回答,這兩條路是哪兩條。”

掃了眼眾人,季伯鷹看向因為被老朱用狼牙棒錘了屁股,疼的不敢坐著的小朱四。

“你來。”

小朱四一愣,剛挨完打又被點名回答問題,今天出門一定沒看黃曆!

接著發現老朱的眼神已然落在自己身上,小朱四頓時頭皮發麻。

“兩條路,兩條路…”

默唸了七八遍,一咬牙,一跺腳,洪武朱棣張口便來。

“造反!”

二字一出,在場的天子儲君都是神色驟變。

這兩個字對於帝王而言,著實是過於敏感。

“很好。”

季伯鷹看著小朱四,這小子雖然最近在課上活脫了些,但不得不說,腦子就是轉的比另外兩個朱棣快。

果然在動腦學習這件事上,年輕就是資本。

“不過更為準確的講,是淪為流民。”

“當然,造反也屬於流民的一種,答得並沒有錯。”

“繼續說,另一條?”

季伯鷹問道。

小朱四還沒得來得及鬆口氣,臉看起來又像是便秘了一般,回答出來一半就已經是用盡了洪荒之力,這第二條磨蹭半天始終是答不上來。

其他人也都是皺起了眉頭,思索著這第二條路是什麼。

交不上稅,淪為流民,這個邏輯很順利,也很合理。

哪來的第二條路?

就在這時,一道略帶沙啞、略帶悲意的低沉之音響起。

這聲音,來自於老朱。

“去死。”

淡淡的兩個字,瞬間震顫眾人心神,一個個都是低下了頭。

身為朱家子孫,就算再怎麼不讀書,太祖實錄還是要看的,自然都知道老朱父母是因為交不起稅而被逼的雙雙自盡。

老朱自己,則是去造了反。

造反和去死這兩條路,都被朱家先祖走過了。

“沒錯,就是去死。”

季伯鷹抬手拍了拍老朱的肩膀,以表安慰。

他並不是想揭開老朱的傷疤,而是唯有這樣,才能夠讓老朱,讓這幫老朱家的子孫記住一件事。

“天子治國,在於小民。”

“你們的目光不僅要在放在廟堂之上,更要放在民間。”

“大唐李二有一句話說的極其在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話語落。

眾天子儲君坐在座位上沉默了良久,洪熙朱瞻基則是在奮筆疾書,將這些話都記了下來,準備回去給他的病危老爹看。

坐在丙二位置的永樂大胖,此時仰起頭看向季伯鷹,開口問道。

“仙師,學生有個疑問。”

“說。”

季伯鷹點了點頭。

得仙師準允,永樂大胖深吸一口氣,這才出聲。

“朝廷每年的徭役都是核定過百姓農作時間才下發頒發的,怎麼會以至於百姓沒有時間農作。”

言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