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以自身所處困境為局,破局而出,不向命運低頭,以不屈為道,自立道途。大道三千,想必也不在乎多他這一條。

此方空間似受他所感,漸漸褪去斑駁夜色,無數魚兒匯聚過來,在他身邊形成一道流動的絢麗畫卷。

天,卻不許他,降下陣陣雷霆。

雷光閃爍,魚群驚慌散去,躲藏在夜色之中,探頭探腦。

一股無形的威壓,猶如大山一般沉甸甸的壓在月澤身上。他只覺呼吸一滯,彷彿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他的咽喉,一股窒息感襲來。

不許!

明晃晃的不許!

天道不許他走此途!

就在這時,空中飄下幾片落葉,輕輕地覆在月澤身上。月澤一個恍惚,腦中就多了一些資訊,腳下多了數條光線。這些光線以他為原點向四周蔓延開來,延展至未知領域。

他擅陣,以陣入道,前途無量;或從醫,救病治人亦是一道;或一劍破萬法,以力證道……

然而,這些並非他所要。

月澤仰頭望著天,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忽然,他笑了。

這個笑不同先前癲狂,乾淨純粹,如春日裡最溫暖的陽光,瞬間驅散了周圍的陰霾。那無神的雙眼,亮起點點星光。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無畏。

“你不許便不許吧!你不許你的,我走我的。”月澤輕聲說道。

有時候的月澤很幼稚,你越不想讓他走的路,他越會對著幹,偏要在這條路上走到底。

想到之後天道對自己的壓制,月澤的心情低落下去。

罷了!他活著就行。

月澤再次開啟傳送陣,回到軍營。只不過他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帳篷,而是去了宣凌允的帳篷。

此時天色已晚,軍中大多數人已經睡去,人皇帳中燈火通明,宣凌允還在處理軍中事務。

在月澤離開的這些時日,人靈聯軍已經攻破見雲城,即將進入即墨之地。即墨之地有三大勢力,一為修靈世家燕家堡、一為六安城、一為妖族佔領的千城。

燕家堡曾與他們以信交流過,六安是人族城池,這兩者都是親人族,收復會容易一些,就是妖族佔領的千城有點麻煩。

據收集的情報來說,鎮守千城的是一隻天階六段的大妖,如何攻破千城,值得他好好思考。

忽然,帳中一陣風起,燈火搖曳。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宣凌允心中一喜,抬頭望去,就見月澤站在桌前,神色怏怏,似有不快。

“哥。”

月澤輕喊一聲,直接撲在宣凌允懷中。

宣凌允心中一沉,眸中劃過一絲凝重。

現在的月澤有點脆弱。

這些時日又發生了什麼?

他抬手輕輕撫摸月澤的頭髮,目光中滿是關切,擔憂地問道:“怎麼了?”

“心情不好。”月澤抱著他蹭了蹭,語氣中帶著一絲委屈。他話音一頓,又道:“太晚了,我這個樣子不太方便回去,我又不想一個人,來你這裡呆呆。”

見他不願說,宣凌允的眸色沉了下去。

他明明和月澤走的很近,但他總覺得他好像摻和不進月澤的世界。

斂下心中想法,宣凌允伸手將月澤懷中扯了出來,溫柔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天道壞,把阿爺丟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了。”月澤撅著嘴,不滿地道。

那小表情看起來委屈極了。

在月澤在乎之人的身邊,他總顯得孩子氣一些。

這話一出,宣凌允也不知道從何安慰。

天道藏人,很難有人能找到,難怪阿澤會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