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安身立命,而曲大哥平安到達長安找到高嫂,就會明白她已經無法回到他身旁了。

李伯瞵豪邁地仰頭一笑,大步朝她走來。“替我紮上。”

依舊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她的將來是福是禍,柳子容舉起手替他攏了攏圓領袍的衣襟,拿起他隨意掛在肩上的腰帶打橫繞過他的腰,低著頭安靜地把衣帶系整齊。“讓他們走的沲件是什麼?”

他隨手攬過了她,撥弄著她露出幾許吻痕的頭,方接續道:“條件是──你不許逃走,否則他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有辦法毀了他們。”

柳子容猛然抬頭,看著他眼眸中的不留餘地,她相信他絕對會如此做。“倘若那時你已厭倦了我,你會讓我離開嗎?”

他強硬而深入地吻住她的唇,不讓她有任何喘息的空間。待在他身邊竟就這麼如此難以忍受他摟近她的腰身,讓二人完全密貼。在她雙腿已無力站穩時,他放開了手,看她步履不穩地向後退了數步。

“你似乎不明白,戰敗的人沒有資格談條件的,你只需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又惹惱他了柳子容垂著頭,吐吶著得來不易的空氣,扶住屏風避免自己跌倒。她實在是沒有力氣了,一天未進食,加上他一夜的折騰,能站著起身就是件難事了;而李伯瞵的問題,根本也由不得她有肯定之外的第二個答案。

“我答應你。”她扶住自己的前額,開始感覺到暈眩。

“走。”他攬過她,往門口走去。

“去哪?”不想依著他,卻又無力掙脫他。

“回軍營去,順便看看昨天那批刺客中有沒有人認得你。你不開口告訴我他是誰,總有人會說的。”見柳子容又踉蹌了下步履,他只是陰惻惻地笑著,抱起了她走出房門。

柳子容風般的跑出那座充當營帳的牢房,不顧周遭士兵驚視的目光,她使勁地往前跑,跑到氣息不穩、跑到雙腿抽搐一般的闞痛著。

陽光是燦爛的、心是雀躍的。

她明知自己此時欣喜的心情對那些被擄的囚犯而言是種無禮的褻瀆,但她仍無法壓抑自己雀躍不已的心──曲步瀛不在裡頭。

李伯瞵說那群人中逃走了兩個,曲步瀛就是那其中之一

快速的跑步讓她的吐腹有些疼痛。她伸手壓撫著肚子,緩下了腳步,走向營區之外。再過三天就到長安了,李伯瞵說過讓高嫂他們離開,她知道他不會食言;但只要一念及抵達長安後,她的身分即將從他的小廝變成他的姬妾之一,心就會隱隱作痛著。

向駐守營區外計程車兵點點頭,她沒過分在意他好奇且專注的目光。打從那天自龍沐勳家返回後,她臉上奇蹟似消失的慳記早已成為一道熱門的話題。

因為李伯瞵的命今,她仍舊著男裝、依然當自己還是個啞子;而關於胎記的問題,將軍都不說話了,怎有人敢多嘴。

雖如此,那些對她面貌的注視,在近來早已成她活動不自由的另一種壓力。李伯瞵不管那些輩短流長,硬將她留在身邊;而那些士兵的注視更成了他找尋她的最佳眼線。不論她走多遠,李伯瞵一聲呼喚,總有人很快地找到她。

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低下身,撥弄著路間開放的不知名小花。不想承受士兵猜疑的眼光,所以她受到營區外走走;而乖乖地待在營帳內,與他相對更是種無言的折磨。

他沒在營帳中再與她發生親密行為,卻總在沐浴時要她伺侍著,一雙眼窺伺她粗手笨腳地為他清洗身子;夜夜陪伴他的仍是營妓中的那些女子。他想藉此告訴她,她不是他唯一的女人嗎?

她苦笑著撫摸花朵的瓣葉──他還有個年輕、可人的未過門妻子紫華,她怎敢想自己是他的唯一呢?

“水兒。”一記熟悉的呼喚來自於她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