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你受傷了?”

傷?

用力的閉上眼睛,再度睜開,我仰望著面前的男子。他依舊俊朗、不羈,只是我再也不明白他眼神中深刻的孤獨。過了許久,我才順著他驚恐的目光低下頭——他的另一隻手正抓著我身披的錦帛,死死的按在我胸前,指縫間已經滲出了暗紅的血跡。

“啊……”聲音被奇怪的哽住了,一口甜香從我喉嚨裡漾出,流到雙手上。

這是幫他擋開一劍時受過的傷,本來已經在去年痊癒的傷口,竟然在剛剛的瞬間再度裂開。

“怎麼會,”跪倒在我身邊的男子將我的身子撐在懷中,急促的呼吸吹在我的臉上:“為什麼!這傷不是已經好了嗎?”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一動不動。

你很美——他用同樣的聲音這樣說過,那個豔陽肆意的夏日中,他曾經捧著我的臉頰,告訴我我不屬於這城,說要與我一起從這無邊的牢中逃走。

鵬公子……

不對,應該稱呼您殿下,當今的太子……

弘。

………【鏡室春秋(下)】………

好安靜——我看著這混亂又血腥的一切,覺得如此虛弱無力的人不是自己,我只是一個旁觀者,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把被鮮血浸透的女子抱在懷中。在這個完全無聲的場面裡,他青絲之上的轉龍金冠卻令人不安的刺目著,從盤絲扭結的龍口垂下的碩大的珍珠像是一滴即將落在我額頭上的水,我呆呆的望著那有著詭異銀白色的珠子,直至撕裂的劇痛將我再度拉回現實中。

咬緊嘴唇,我下意識的扯住腰間的絲絛,那單薄的綵帶瞬間崩裂,而我想要抓住什麼的手,被他緊緊的握住了。

“不要動……有療傷的藥嗎?你應該帶著那樣的東西。”

應該?我蹙眉,胸前的痛蔓延到了全身。

“對了,在琴匣裡對不對,”他回頭,地上便是姥的鳴鳳箜篌:“怎麼沒有琴匣,這不是夜羽吧?身為墮天怎麼會不隨身帶著夜羽!你也太……”

他愣住了,低著頭看著我手上的紅。

蓮花的清冽香氣從這殷紅中不祥的暗湧而出,他剛剛說出的那些話在我的耳邊彷彿是迴音一般一遍一遍的重複著。

突然很想笑,放肆的大笑,為了自己的痴妄和愚蠢。電腦站..

一切都變了。

月染,璃光,你們何苦一起騙我,為什麼是你們,不是別人?

“已經知曉了吧,在下的身份?”我柔聲相問,那個我曾經為之心動眷戀的男人此時什麼都不說的緘默著。

輕笑,我壓住肩頭的創口,欠身到他的面前,迎上他的目光:“從一開始就知道,對嗎?”

“聽我說,荀。”他想要辯解什麼一般,卻終於住口,躲開我的注視後閉上眼,點頭:“對,都知道。”

“為什麼要由著我騙您,為什麼……”

“因為我要把你從長孫無忌地手中搶出來,你無法明白我看著你陷入他的掌握時心中是怎樣的擔憂。”他俯身,扳起我的臉頰:“可我知道你的痛苦,你一定很想脫離這不幸的人生吧?我替你切斷了那本就不該繼續存在的聯絡,給你自由武動乾坤 聖王 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