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追憶他的前妻,相同的是,她的前男友恨她,而他的前妻,好像也恨他。

江綠汀的心軟病開始發作,而且莫名其妙地還對他生出一絲同病相憐的感概。

她很想走到他跟前,勸勸他:霍老闆,別難過了,失戀*失婚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天涯何處無芳草。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芳草,還有許多大樹不是。

等她意識到自己又在大開腦洞的時候,已經查數查到七十六了,趕緊轉身去找霍同同。

和同同小朋友捉迷藏,找到他的時間,需要不長不短剛剛好,太短了,人家沒有成就感,太長了,小傢伙又會失去耐心。

江綠汀其實已經看見了他撅著屁股躲在一塊兒太湖石後。但假裝沒看見,從他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口中還唸唸有詞:“哎呀,同同小朋友到底躲在哪兒呢?”

太湖石後傳來憋著氣的小小的一聲悶笑。

江綠汀繼續往前走,裝模作樣到處找。

路過草坪中□□出來的那一塊兒空地時,她又不由自主多看了幾眼,這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捉迷藏的遊戲一直玩到晚飯前,霍同同回房洗了澡換了衣服,和江綠汀一起來到餐廳。

霍易霆的表情看上去比平素更加的冷漠沉寂。本來高高興興的霍同同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江綠汀一想到中午他遭受的那一幕,頓時心裡也有點發毛。高高在上的霍先生,被人潑了咖啡簡直是奇恥大辱,而且還被她親眼撞見。這要是在封建社會,她估計已經被滅口了吧。

通常人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要找個途徑發洩,一下午霍易霆都悶在樓頂上,一動不動,負面情緒沒有發洩出去,只會積蓄更多。

果然,吃過晚飯他板著臉,以一副皇上御書房考察皇子功課的架勢,問起霍同同:“老師今天教了弟子規嗎?”

霍同同小心翼翼點頭:“教了。”

“背給我聽聽。”

江綠汀暗叫不好,同同玩了一整天,上午教的恐怕此刻已經忘了。不出所料,霍同同磕磕巴巴沒有背出來。

霍易霆冷冰冰道:“靠著牆,罰站半個小時。”

霍同同嗚嗚想哭。

江綠汀連忙打圓場:“霍先生,這都怪我,上午教過之後,下午沒有溫習。”

霍易霆的目光從同同身上挪過來,落到江綠汀臉上,說冷不冷,卻讓人緊張。江綠汀腦中湧起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他不會打算讓她也一起罰站吧。

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他一言不發,起身上了樓。不多時,拿了那件領口被濺了咖啡的白色襯衣下來,遞給江綠汀。

“江老師有辦法洗掉咖啡漬是嗎?那就拜託了。”

江綠汀奇怪:西裝比襯衣貴好多倍,他一氣之下毫不心疼地扔了,這白色襯衣怎麼不捨得扔?

霍易霆又道:“洗完了,晾到頂樓上。”

給他洗襯衣這種事,實在不屬於她的工作範圍,可是,霍易霆一向氣場強大又是她老闆,她又多了一句嘴說自己能處理好,於是只好乖乖把襯衣接下來。

襯衣洗乾淨之後,她從二樓的樓梯走上去。

樓頂上沒有燈,靜悄悄的,藉助後花園的燈光,影影綽綽可以看見上面的擺設。

四周靠牆種了一圈的花花草草,支著一架實木鞦韆。東側一角的梧桐樹蔭下有一張實木圓桌和幾把藤椅。南邊支著幾排高而長的晾衣杆,霍易霆有潔癖,家裡的床單被罩換洗的極勤,所以幾乎每天上面都掛著床單被罩和衣物。

掛上襯衣之後,江綠汀隨意地在樓頂上轉了轉,鞦韆很大,坐上三個人都沒問題。她坐在上面晃了幾下,然後走到東牆邊的梧桐樹樹蔭下。

夜風細細,吹到頭間,像是溫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