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梅讓警衛跟著他一起去灌縣,也被他拒絕,硬是一個人爬上了公交車,對於警衛的問題,兩人也始終沒有達成一致,雖然這次沒有硬跟著一起過來,不過看於梅的意思,多半是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的,張楓儘管覺得於梅似乎有些過於固執,但在這種事情上卻是無法跟她較真。

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聽著車裡雜亂的聲音,張楓的心思卻不知道已經飄到了什麼地方,春節期間他幾乎沒怎麼在家裡呆,更沒有去搞什麼歡送慶祝的筵席,實則也是對這次去灌縣工作有些心理沒底,他也想過先找個知根知底的當地人去打打前站,可惜卻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別人推薦過來的,自己又不大放心。

因此,除了安排羅虎將來去灌縣局工作這一步棋之外,他並沒有做出更多的佈置,此去灌縣吉凶如何,心裡卻是一點兒底都沒有的,假若沒有袁紅兵的原因,他此行或許還沒有許多擔心,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若非是袁紅兵,他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當初袁紅兵讓他來的時候,他還千方百計的逃避呢。

心裡琢磨著未來可能會遇到的人和事,張楓總是有些難以心安,斜靠在椅背上,搖搖晃晃的,不知不覺中竟然打起盹來,等他微微有些清醒的時候,車子卻是在已經在一個寬敞的大院子裡面停下了,乘客也都紛紛下車,亂糟糟的,但他卻留意到不曾有人拿行李,顯然還不是到站的樣子。

抬腕看了看時間,已經臨近午時,心裡便有些恍然,應該是到了中途打尖的地方,這類長途公交車一般都會在半路上有那麼幾處定點打尖休息的處所,司乘人員或者公交公司與這些飯店也都會有些不乾不淨的利益關係,張楓倒也是見怪不怪,反正又不會強迫乘客下車吃喝,願者上鉤罷了。

張楓自不會下去受這份罪,他上車之前就有準備,早就知道長途漫漫,路上吃喝不會那麼方便的,公交車也不可能給你在鬧市區停下來,所以就隨身弄了點吃的果腹,從身邊的皮包裡面掏出兩個紙袋,一個袋子裡裝的是熟牛肉,還有豬臉肉、雞tuǐ肉,五六個包子,另一個袋子裡卻是用小塑膠袋密封了幾樣調料。

小心的將油鹽醬醋諸般調味品用一隻小碟子套上小塑膠袋弄好,然後用牙籤插著切好的肉片,蘸著辣椒水慢慢吃了起來,車上還有幾個人沒有下去,坐在後面啃著包子,張楓也沒有理會,隨手將車窗開啟,探出頭去哈了一口冷氣,這才向北走了兩百多里的樣子,天氣似乎就冷了一大截。

扒拉開公文包,張楓從裡面又掏出一小瓶二鍋頭來,這是前幾天跟韓炳春在一起喝酒的時候剩下的,隨手揣進兜裡,倒是沒想到今天給用上了,本來還沒打算喝掉,等到了榆關市還得去報到,若是渾身酒氣的話,豈不是太不講究了,但看今天這個樣子,趕在傍晚能抵達榆關市就不錯了,報到只能放明天。

冷颼颼的天氣,乾坐在車上,確實不怎麼好受,所以張楓也就顧不得了,掏出酒瓶子,隨手擰開就灌了一口下去,冰涼涼的酒水灌進嘴chún,才到喉嚨就變得燒刀子似的,恍若一團火跌進了肚皮,xiōng膛立刻就燃起了大火,酒勁上湧,俊面上登時就是一片紅暈。

晃了晃腦袋,張楓哈了一口氣,xiōng膛竟然是說不出的爽快,袋子裡裝的一兩斤肉反倒還有些不夠吃了。

車子在這個點上耽誤了一個多小時,晃晃悠悠重新啟動的時候卻已經下午一點左右了,不過接下來的路程卻並不像張楓想象的那麼溫吞水,似乎吃了這麼一頓飯,連公交車也有勁兒了,一路上風馳電掣,剩下的一多半路居然三個多小時不到四小時就跑完了,抵達榆關市的時候還沒有六點。

這個點肯定是跟不上去市委報到了,張楓在街上轉了一大圈,然後隨意找了一家旅社住下,打算明天再去市委報到,晚上先體驗一下榆關市的夜生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