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爭論問題,本想發表一些我的觀點,但想到要和我爭論的物件是飛狗他爸,我這嘴又閉上了,和那些老人們有代溝,還是不說為妙。

飛狗他爸知道這訓話無法繼續進行下去了,剛要轉身進屋時順便看了我一眼,像是想起了什麼,指著我說:“你們幾個我看也就是他學習還行,還知道著點急,你們在一起別老傻玩,也像他學學。”這話就像是臨走前下的最後一道指令似的。

這話一出,我慌了,“我也不行呀,您別這麼說。”

“嘿,就他……”飛狗一把搶過話來。

“得得別說了,你丫嘴裡說不出什麼好話,別向我學習,誰向我學習我跟誰急。”我真是怕飛狗的嘴又吐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來。

從很久以前我就相信,在這種胡侃的場合裡,飛狗的狗嘴裡永遠吐不出象牙來。

印象中的那一晚過的很慢,太陽很艱難地一點一點下降,直到最後收起最後一道餘輝。夜幕漸漸降臨,眼前街上的輪廓已經顯的有些模糊了,時間已經快八點了,多數人家已經吃完了晚飯,平房比樓房更熱,但住平房的人走出家門出去透口氣更是方便些,打廠兒這條街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那些晚上無所事事和那些為了涼快涼快的大人們,就好像走出巢穴的爬行動物,走走停停的在街上溜達,多數都光著膀子手裡都拿著一把不能摺疊的巨型扇子;比芭蕉扇小點,這扇子一扇起風來能呼上一張臉,我想對那些拿著大扇子的大爺大叔們說,你們應該站成一排,然後一起舉著扇子向太陽揮舞,動作整齊一點,看看能不能也像孫悟空的芭蕉扇一樣,把炎熱吹走。

他們都挺著肚子,幾乎一水兒的啤酒肚,那是中年男人的標誌,走兩步用手拍拍自己的肚子,隨著咚咚的響聲,一幅很滿足的樣子,就好像每晚都在進行“中年人啤酒肚大賽”,參賽選手們各各信心十足,視有啤酒肚為榮,視沒有啤酒肚為恥。從這屋頂望過去,一片欣欣向榮的情景,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從肚子的高度上很好的反應了出來。

烤羊肉串的架子冒不出煙來了,把啤酒撒在了上面,讓它徹底熄火。幾個空酒瓶子沒規律的散落在地上,滿地的籤子。烤肉冒出的煙,嘴裡抽的煙,啤酒,四個人的沒有確定主題的胡侃,從羊肉多少錢一斤,說到女人,說到過去,說到現在,說到將來,說到打廠,再說到想象中三年後打廠兒的樣子。

“就現在,我這感覺特爽。”小銳說。

“是呀,今天晚上不那麼熱,偶爾還有點風,特適合抒發感想。”我接著說。

“我就是覺得夏天這種坐在屋頂上喝酒聊天的機會不多了,我覺得這感覺能體會到的人不多,住平房多好。”小銳在我們之中是話最少的。有些人平時不愛說話,但跟特熟特要好的人在一起時,也挺能侃的。他就是這樣。

“以後想起這段時間肯定特有感想。”

“對對,我跟伺候大爺似的伺候你們。”飛狗瞪著眼睛說。

“你不是叫飛狗嗎,狗伺候大爺有什麼不對的嗎?”三百一邊壞笑一邊說,好像為自己創造出這麼一句特符合邏緝的話感到無比高興。

“你大爺的,你丫這名字好聽怎麼著?猛一聽以為他媽公共汽車的號碼呢,你丫以後開小公共去得了,你當小公共的街頭霸王,你一邊開一邊喊,我三百來啦!誰他媽敢攔我!”

飛狗連說帶比劃,口沫橫飛。

“瞅你那德性,整個兒一傻波一,瞅瞅,還美呢。”三百回了飛狗一句。

我和小銳一陣猛笑。“行了,別說了,都吵一晚上了,你們丫累不累呀!”

記得那晚天空中的星星顯得格外的清楚,以暗黑色的天空作為底色,更加襯托出了星星發出的好像螢火蟲般的光芒。月亮也顯得很乖,絲毫不掩飾地露出了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