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不是上書房大臣啊……”高士奇苦笑著提醒了一聲康熙。

“誰說的?此次恩科之後,朕許你回上書房當差。……對了,你回去以後,通知一下馬齊,讓他一起來。”

“皇,皇……臣謝主隆恩!”

“嗯。佟國維!”接受了高士奇的跪謝,康熙又叫了一聲佟國維。

“奴才在。”

“給費迪南一個內務府主事的銜職,讓他以內務府的名義在奉天做事……”

“奴才遵旨!”

“今天的事情誰都不準說出去,若是外面有傳言,朕唯爾等是問。……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

“恭喜高相啊!”從上書房裡出來,佟國維隨意給高士奇道了一聲賀就離開了,然後,張廷玉就走了過來。

“廷玉,你別取笑我了。唉,這上書房可不好呆啊。熊賜履、明珠、索額圖三人,走的走,罷的罷,圈的圈;就剩我一個漏網之魚,如今,又游回來了……”高士奇苦笑道。

“此時已非彼時。高相,現在的上書房不似以前啊。佟國維雖有勢力,卻遠不及昔日的明珠、索額圖二人。何況馬齊為人剛強,不會賣他的面子,再有高相你這老人和皇上的有意無意地壓制,如今上書房四大臣已經沒有人能在朝廷上坐大。所以,只要不太笨,出事的機會應當不會太大。何況,以高相您的腦子,應該不會落到那一步吧?”張廷玉臉上難得帶上了笑容。

“唉,我當然知道。只是,這一次,還沒正式回到上書房,就已經得罪了佟國維啊。你沒看他剛才走得那麼快?肯定是找人去商量如何應付我和馬齊去了。”高士奇說道。

“依我看未必,”踱著方步,跟高士奇慢慢地走在無人的宮街上,張廷玉撥出了一口氣,說道:“佟國維此去,恐怕不只是想著如何應付高相你和馬齊,應當還會想辦法應對皇上此次的人事變更。”

“你說的是陳潢幾人?”

“沒錯。高相您也應該看出來了,皇上有意讓陳潢三人繼勒輔之後再治黃河,至於陳潢能不能當上河務總督,就全看他預計的那場大洪水會不會來了。……河務總督主管數省黃河河務,其間所牽連的人與物,繁複無比。佟國維若不早做準備,說不定到時就無法從中分上一杯羹了。”張廷玉語氣平靜的說道,不過,高士奇依然從他的語氣得察覺到了一絲嘲諷。

“呵呵,這世上豈能世世如意?他佟國維以為勒輔主管河務之時油水頗豐麼?他難道不知道,連明珠都只能從勒輔手裡勒索到區區兩萬兩銀子,他又能做什麼?陳潢此次輪迴一遭,皇上又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哪能讓他再輕易插手河務?……唉,陳潢一生治水,臨了卻要靠洪水才能復出,實是諷刺啊。”

“呵呵,難得見高相口出惡言呢!……不知您如何看待皇上對費迪南三人的態度?”張廷玉突然改變話題問道。

“這個嘛……難說啊。皇上似乎對他們很放縱,可是,聖意終究難測。不過,若是他們真的做出成績的話,日後應當是富貴逼人……”高士奇想了想,說道。

“高相,你又欺我!”張廷玉不滿道。他雖然信奉少說話,多辦事的原則,可是,在高士奇面前,他卻沒有太多的顧慮。高士奇知道他,他也知道高士奇,相互之間可以說說話,卻絕沒有交集。也就是說,他們兩人,是一種口頭上的友好聯合,卻不會把這種“友好”帶入任何事件裡面去。而他們這麼做,卻只是因為一點……既然進了上書房,就不想真正的沉默。滿人掌權,漢人自然也要影響。

“我就知道你能看出來……唉,皇上終究是皇上,咱們做臣子的,只要盡到本份就可以了。”

“是啊,八旗之中,守舊勢力極強。費迪南等人若是打破規矩,必會遭人攻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