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中數刀的鮮于銀,在昏死過去之前下達了撤回薊城的命令,潞縣城內八千守軍含淚撤退,最終得以返回薊城的不過三千多人。

如今,距離潞縣失守已經過去十天,命硬的鮮于銀被趙愛兒從閻羅殿裡拽了回來,竟然悠悠的轉醒過來,睜開了雙眼。

“我這是在哪呢?”躺在臥榻上的鮮于銀,虛弱的連脖子都無法轉動,只能骨碌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帳幔喃喃自語。

守在門口的衛兵聽到屋內有人低語。一把推開房門衝了進來,結果看到已經睜開了眼睛的鮮于銀。

“將軍,你終於醒啦!我這就去向太傅大人報告!”衛兵欣喜若狂的大喊大叫。

“咦,怎麼是你?”鮮于銀看著面前衛兵,有些疑惑。

這個推門而入的衛兵,是當初跟隨劉和從南陽前往幽州的二十五騎之一,也就是當初的西涼老兵,後來被劉和派給劉虞擔任侍衛,跟鮮于銀也算是老相識了。

“將軍,你被人從潞縣抬回薊城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到今天已經有十天之久。你現在躺在太傅府的西院裡面,也就是公子以前住過的院子。”

“唉,我有負公子所託,有負太傅大人所託,沒能守住潞縣啊!”鮮于銀嘆息一聲,有些痛苦的逼上眼睛,眼角隱隱有淚滴滾落面頰。

衛兵見狀,明白鮮于銀此刻痛苦的心情。緩緩退出房間,拉上了房門。

劉虞的書房內,趙該和李儒正噤聲站在他的面前,而劉虞則手持一份剛剛獲得的軍報皺眉不語。

“這是張瓚派人從五阮關冒死突圍送回來的緊急軍情。你們看看吧。”

李儒接過軍報,迅速瀏覽一遍,然後又將其遞給趙該。

劉虞一臉擔憂地說:“我們此前的防禦部署都是以薊城為重點,並未在涿郡佈置太多兵力。如今公孫瓚佔據了涿郡之後,並未像我們設想的那樣與公孫越和公孫度的聯軍合圍薊城,而是將張瓚的五千守軍堵在五阮關內。然後直接向代郡方向進軍,意圖與西線圍攻高柳的袁軍會師。”

李儒說道:“公孫瓚如此排兵佈陣,看似捨近求遠,實則陰狠毒辣,所圖非小啊!”

“文優不妨細說一下公孫瓚的圖謀。”

“公孫瓚必定認為拿下薊城是早晚之事,他現在急於攻打代郡,既是眼紅代郡今年大獲豐收的糧食,也是防止袁軍跟他搶奪幽州的地盤。在他看來,只要將代郡和上谷收入囊中,則我們坐困薊城也一定支撐不了多長的時間,所以反而不急於直接攻打薊城。”

趙該有些氣憤地說:“這個公孫瓚,一直就在打幽州的主意,這次被他等到了機會,立即便露出了豺狼本性,就連盧植的勸阻都沒有起任何的作用!”

“現在抱怨和唾罵公孫瓚,於事無補。大家還是商量一下如何退敵吧,若是代郡和上谷落入公孫瓚之手,則吾兒在幽州的辛苦經營便要悉數付諸東流,到時候我等皆是!”

一向足智多謀的李儒,面對如今棘手的局面,也是緊皺眉頭,想不出一個妥善的辦法。

“為今之計,只能是寄希望於西線徐榮他們能夠頂住袁軍和公孫瓚軍的東西夾擊,支撐到大公子率軍回援幽州的那天。”

李儒有些沮喪地說完這句,閉口不言。

“唉!悔不當初啊!”劉虞仰頭長嘆一聲。“若非我當時堅持要出兵前往長安營救天子,吾兒也就不會率領一萬騎兵南下,幽州今日也就沒有這場浩劫了!”

李儒無語,心想:如果不是你兒去了一趟長安,我現在也不會站在你的書房裡面。

正當大家不知開口說些什麼時,史阿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大人,馬城方面有萬分緊急的軍報送來!”

“什麼?馬城方面來的急報?”劉虞心中猛的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