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青州黃巾,確實如同荒原上的野草,一年一茬的,總是難以根除。這卻不怨當地民風彪悍,怪只怪青州各郡土地兼併嚴重,身處最底層的窮苦百姓沒有了活路,只得不停地殺官造反。若說青州黃巾個個殘暴肆虐,倒也不盡然,畢竟青州乃大漢教化盛行之地,老百姓都懂得一些禮儀,否則也不會有黃巾過高密而不入的美談。

還是那句話,如果不是實在活不下去了,老百姓誰也不願幹那種造反殺頭滅九族的勾當。如果青州當前這種腐朽落後的社會制度不改變,北海就算沒有出現管亥,也會出現張亥、李亥……

鮮于輔讓人試出了管亥的本領,招攬的心思就更重了一些,他將管亥比試時所騎的戰馬和武器鎧甲都送給了管亥,還讓士兵們給管亥的手下送去一些酒肉,以示友好和歡迎。

管亥知道了鮮于輔振武將軍的身份之後,表現的老實本分,不敢有半點僭越和張狂。他心裡明白,自己和手下一千多兄弟現在已經無路可退,要麼規規矩矩地接受招安,要麼被人當成亂賊處決,至於安然無恙地從渤海郡退回青州,那是想都不要想。

鮮于輔護送著鄭玄不久之後回到了南皮城,太守劉政得知鄭玄前來,也是親自帶著手下官吏出城相迎。對於這位享譽大漢的碩儒表示出足夠的尊敬。

鮮于輔將同來的管亥和他一幫手下安置在城外十里一處莊子裡面,這樣既不會給南皮城內的百姓造成恐慌,也能讓管亥覺得心裡踏實一些。如果讓管亥帶著一千多衣衫不整,面帶兇戾之色的流民進城,後果真是無法想象,且不說城中百姓能否接受,估計駐守南皮城的振武軍肯定會跟這些不老實的傢伙起了衝突。

將鄭玄一家安頓在驛館之後,鮮于輔將陳逸帶到自己住處,向陳逸打聽說道:“恆之兄,你在濟水南岸的時候。都給那個管亥許了什麼好處,讓他如此伏貼地護送著康成公來了渤海?”

陳逸便將當時勸服管亥的過程,詳細地向鮮于輔說了一遍。

“我想將管亥此人留在渤海,不知恆之兄可否幫忙?”鮮于輔也不跟陳逸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說道。

“哦,誠弼兄也看出這個管亥的不凡了?你可不能跟我搶功勞啊!此人我打算將其推薦給公子,我覺得他以後至少能做一個衝鋒在前的偏將。”

“咱倆誰跟誰,分這麼清楚幹嘛!恆之兄這次出使北海,不僅說服了孔融。還將康成公說動北上,已經立下兩項大功勞,區區一個管亥,讓給我也不妨!”

“親兄弟還要明算賬。我答應了管亥要帶他去見公子,豈能食言?”

“哎呀,這點小事何必再去勞煩公子呢!你就算把管亥帶到薊城,公子也不能將一個身份來歷尚有可疑之處的人留在身邊。到最後還不是要分到某軍之中?我想把管亥留下來,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管亥帶來的這些人,都是青州一帶爭強鬥狠之輩。把他們放進幽州,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我準備將管亥招攬過來,然後再派他返回青州,在樂安國至齊國一帶活動,確保北海至渤海之間的道路通暢,以後若有戰事,也可作為內應。”

鮮于輔顯然經過了深思熟慮,所以在勸說陳逸時頭頭是道,句句在理,並非一味的胡攪蠻纏,撒潑耍賴。

陳逸仔細想想鮮于輔的話,覺得也有道理,於是說道:“要不這樣,我只帶著管亥北上,他帶來的這些人則留在這裡,到時見了公子之後,我會將你的想法如實稟告,勸說公子將管亥分到振武營,誠弼兄覺得如何?”

“嗯,這樣也好,方便司令署情報司的兄弟們暗中對管亥進行調查,我們幽州軍中從來不缺好漢,就算要招人,那也是寧缺毋濫!”

兩人議定此事之後,鮮于輔讓後勤軍需官從倉庫中挑出一批過冬的被服,又置辦了一些酒食,一併派人給城外的管亥送去。陳逸作為引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