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似是隻有柏炎同她,整個雲山郡亦旁人需要應酬。

更無今日東宮中的糟心人和事。

才從雲山郡回來,她心中似是便又有些想念雲山郡了。

她早前是聽豐巳呈說起,平陽侯府的駐軍在雲山郡,柏炎每年有兩月左右的時間都在雲山郡府邸,只是如今她有身孕在,許是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呆在京中。

她輕輕嘆了嘆,「炎哥哥,我有些想雲山郡了。」

他眸間悠悠揚了揚,「為何?」

她側身靠在他肩頭處,低聲道,「就是想……」

她亦說不上什麼道理。

她發間的海棠清香似是她固有的味道,對他似是天然的吸引與誘。惑,他心底微動,雙唇抵上她雙唇,輕聲道,「阿錦,我會儘量抽時間陪你一處。」

蘇錦輕「嗯」,鼻尖抵上她鼻尖,輕聲道,「炎哥哥,我可是越來越自私?」

柏炎嘴角勾了勾,「小阿錦,哥哥巴不得。」

……

回府的時候,時候尚早。

蘇錦先去耳房沐浴。

柏炎喚豐巳呈到了外閣間中問話,「今日夫人在東宮如何?」

她的性子溫厚,慣來報喜不報憂,亦不想諸事到他這裡。

但他終究是要過問的,一場賞梅宴,不可能一個麼蛾子都沒有。

即便沒有,東宮的主位也會造一個。

無論前朝還是後宅,這東宮都是烏煙瘴氣的地方,若不是蘇錦初到京中,這賞梅宴必去不可,他並不想她多出入東宮這處是非之地。

果真,豐巳呈結結巴巴道,「遇上了柳致遠和周穆清……」

柏炎眸間滯了滯,抬眸看他,「夫人呢?」

豐巳呈嘆道,「周穆清很說了些難聽的話,夫人原本不想搭理,後來她又說到侯爺身上……」

「然後呢?」柏炎惱火,又沒讓他聽。

豐巳呈喉間嚥了咽,湊上前,悄聲道,「夫人打了她一巴掌。」

柏炎似是愣住。

豐巳呈怕他不信,又對著自己的臉掩飾了一遍,口中配音道,「啪,將周穆清都打懵了!」

柏炎尚未回神。

豐巳呈又清了清嗓子,學了蘇錦的語氣去,「平陽侯府不是什麼人都可亂議的,侯爺同我也不是什麼人都可妄加非議的,這一巴掌,是給你的教訓……周夫人以後見了我,最好繞道走。」

豐巳呈演完,已見柏炎惱火,「日後不要學夫人說話……」

豐巳呈趕緊退了回去,「知曉了,侯爺。」

只是柏炎輕哂,「真出息了,會讓人了。」

豐巳呈補充道,「侯爺你沒見過,夫人那氣勢,不怒自威,臉上卻一絲惱怒之意都沒有。」

柏炎接道,「你怎麼知道我沒見過?」

只是言罷,大眼瞪小眼,忽得都噤聲了。

豐巳呈好似窺得了某些了不得的天機。

柏炎眼刀橫掠,「後來呢?」

明顯避過話題。

豐巳呈也不傻,侯爺明顯有意迴避,他哪會繼續戳人脊樑骨,遂回到今日東宮中的事情來,「後來柳致遠追上,竟責問夫人……」

柏炎眉頭微微皺了皺,豐巳呈明顯見到有人的惱意要關不住,豐巳呈趕緊道,「正好肖世子在,逼柳致遠給夫人又是行禮,又是下跪道歉,日後柳致遠在夫人面前怕是抬不起頭來了……」

柏炎看他。

他不知自己何處又說錯了話,「侯爺……」

柏炎煩躁道了聲,「這姓肖的攪屎棍,怎麼哪裡都有他!」

豐巳呈嘴角抽了抽。

等蘇錦從耳房出來,頭髮都已擦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