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十餘日上頭,似是終於只能接受皇后再也尋不回來的事實,面如死灰躺在豐和殿中,仍由太醫煎藥,熬藥,餵藥,終日一句話都不說嚇壞了大監和四平等人。

約是等到第十三四日上頭,柏炎忽然要從豐和殿搬到朝華殿去住。

大監和四平都有些擔心,但是此時不敢觸他黴頭。

「日後,都住朝華殿。」柏炎沉聲吩咐。

大監應聲。

自從去了朝華殿後,柏炎似是整個人精神好了多些,又讓大監將御書房內堆積的摺子拿來朝華殿中給他看。

起初,大監倒是歡喜。

陛下這似是心結解了,終於好了。

也終於臨朝了。

可再等兩三日,大監又覺不對勁兒。

他每日近乎通宵看堆積的摺子,然後天不見亮便準備早朝,早朝後在御書房議事,御書房議事後回朝華殿繼續看他的摺子,近乎一刻都不合眼。

而後又是第二日。

大監心中擔心,又只得尋李相和柏子澗入宮守著。

李相本就年事已高,柏炎病著,朝中之事李相本就應接不暇。

多是柏子澗在朝華殿中伴著。

柏子澗伴他多日,終日忍不住沉聲開口,「侯爺,夫人已經走了,放過自己吧」

似是這麼多日以來,柏子澗的唯一一句重話,似抽絲剝繭般,直接擊在他心上。

但柏子澗知曉,遲早要有這麼一日將事實戳破給他看。

而柏子澗一句話,確實戳破了他的念頭。

他日日作賤自己,無非是想讓旁人知曉他病重的訊息,他尋不到她,便想著讓她聽到,心軟回來。

早前,她慣來待他心軟。

便是真同他置氣,她也會回來守著他。

只是從四月折騰到五月末,這念頭也似是當破滅了,她還了他同心結,帶走了明月和阿照,她是想同他再無瓜葛。

柏炎跌坐在小榻上,垂頭道,「她好狠的心」

狠到,斷了他所有念想。

柏子澗噤聲。

六月的時候,宴書臣回京。

柏炎仍住在朝華殿中,只是不像早前那般置氣而為,如今他如何置氣,也不會有人在一側遷就與安撫。

「臣聽說了。」他入宮前,柏子澗便幾近告知了宴書臣。

陛下信任宴書臣,此事本就沒瞞李相和幾個心腹,亦不必瞞宴書臣。

「陛下想對外怎麼說」宴書臣問。

六月一過,便是七月。這是他登基後的第一年,七月要祭天。

祭天大殿上,沒有蘇錦身影,旁人會猜測。

柏炎沉聲道,「皇后病了,在雲山郡養病,太子和公主作陪」

宴書臣看他,「陛下準備瞞多少」

柏炎看他,「找到她為止。」

「若是找不到呢」宴書臣拆穿。

柏炎噤聲。

許久之後,紅著雙眼,沉聲道,「我不知道。」

宴書臣亦噤聲。

從六月到七月,從七月到年關,又從年關到正月,皇后一直沒有露面。

皇后病了,在雲山郡養病的訊息一直都未曾變過,卻無人知曉皇后得的什麼病,何時能痊癒連帶

一直未曾露面的太子也成了朝中私下擔心與議論之事。

太子乃國之根本,這些話,這一兩年在柏炎耳朵裡都聽出了繭,但自始至終太子都曾在公眾露面。慢慢的,也有聲音傳出,說帝後早前生了間隙,聽聞是皇后帶了太子和公主一道離京了,陛下這些年一直遣人在尋,也未曾尋到。

總歸,皇后一事,似是在朝中是忌諱。

而自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