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裡去。他突然下滑了一下,站起來時,已經解開我的穴位。“不要催我,這就走!”他嘟囔著,滿臉不高興。

很快,奸細從我們面前走過去,一切正常。

我們站到“清白份子”那一陣列。

雖然到目前為止未發生異常,但我感覺他不會平白無故尋釁一番。

他在給他的同黨發訊號嗎?他那番舉動無疑是為了引起眾人的注意。

但是,他為何不擔心奸細指認出他們?

正想著,人群裡一陣騷動。一聲慘叫傳來。

循聲望去,那個奸細斃命當場,心口正中插著一把匕首。

日偽警憲立即向匕首飛來的方向大肆射擊。

參加招待會的人群亂作一團,再也分不清誰是“清白無辜”的,誰是“圖謀不軌”的。

池春樹不知何時套上了軍裝直奔我而來。“跟我走!”他叫道。

爾忠國一把箍住他的脖子,將他挾持到身前。

我死死抱住爾忠國的臂膀罵道:“混蛋,你恩將仇報,活該挨槍子兒!”

爾忠國面沉如水,毫不理會我的謾罵,伸手一把將我身體摁低了,“想死麼?”他瞪了我一眼,隨即鬆了手,單手掀起一張圓桌,將桌面立起來當盾牌護住我們。

他一手拖動桌面,一手製住池春樹跟他一起挪移。

流彈射到桌面上發出“噗噗“的聲音,木屑飛濺。

“你放開他!”我俯低身體去掰爾忠國箍住池春樹的胳膊。

是人嗎?硬得像石頭。

我的力道對他毫無作用。

“拾伊,我沒事!”池春樹一點不為自己的安危擔心,好像當人質是他心甘情願的。

“密亞諾哈魯ki(宮野春樹)!”一個手臂上箍著紅十字袖章的日本軍醫蹲在地上四處叫道,手裡沒停,正在給一個負傷的鬼子包紮傷口。

“他在叫你嗎?”我記得有人叫他密亞諾桑。

池春樹吃力地點點頭。我們已經退至後門口。

“放開他!你挾持他,出門就會被鬼子打死!”我捶打著爾忠國的後背。

爾忠國一把推開池春樹,卻將我攔腰抱起來。

池春樹叫道:“可惡!”奪過身旁一個偽警察的槍對準爾忠國,“放下她,混蛋!”

爾忠國冷哼一聲,反而將我箍得更緊。

飯店裡的槍聲漸漸稀疏下來。

“密亞諾哈魯ki(宮野春樹)!”裡面還有人大叫著,聽聲音很焦急。

想來那個軍醫關鍵時刻沒了幫手,一定惱火之極。但他的叫喊聲瞬間被雜亂聲湮沒。

“春樹,不能開槍!”我想他這麼做是擔心我的安危,“他救過我的命,你不能殺他。”

“可他禍害了你!”他露出仇恨的目光,槍瞄準爾忠國的腦袋。

“那天在拘留室,你跟我說過什麼忘了嗎?”我真怕他扣動扳機,“你為什麼而自豪忘了嗎?你的槍口不要對準中國人。如果你全忘了,就連我一起忘了吧!”

“拾伊!”池春樹難過地看著我,“他是個惡霸呀!”

當著周圍人的面我無法跟他說更多。“替我照顧好淼玲,我們幾個一起來的。你不用替我擔心,我很好。”

“拾伊!”

“答應我!”

池春樹憤然丟了槍,一旁的幾個偽警察圍過來惶恐地看著他。“皇軍,要不要把他們抓起來?”一個偽警察哈著腰問道。

“放他們走,他們是良民!”池春樹冷著臉說道,臉色發白。

飯店內已經聽不到槍聲。

爾忠國拖著我回到飯店正門。那裡站滿了人,都是逃出去又被攔截在路障內的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