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別?他以為他是誰?

我靠近他,想再狠狠扇他一耳光,但怕沾到他臉上的血,便改了主意。我戲謔地用手背拍拍他的右臉頰,輕蔑地說道:“祈禱安息吧,混蛋畜生!”

他的眼裡露出莫名的笑意,沒有說話。

我輕鬆地一個轉身,走向洞外,心裡彷彿移走一塊巨石。

身後猛然傳來他桀桀的笑聲,似鬼魅,似陰魂……

爾忠國面無表情地看我出洞,跟在我身後。我感謝他沒出聲向我提出難以解答的問題——我急於辦一件更重要的事。

我急匆匆地向一排排緊挨著的帳篷走去。雖然想到喬泰可能又在耍弄我,但是我沒法死心,不去碰碰運氣沒法安心。

向人打聽了喬泰用過的床鋪,我經過一個個已經收拾完行李、正在用膳的傷員,來到那張床前。

我的心跳得很急,當我的手伸向墊被的夾層時,有些顫抖。

“小心有詐!”爾忠國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不讓我探進去。

他猛然掀開床鋪,那裡果然有個白色的布包,只有巴掌那麼大。

隨手撿起一根木棒,爾忠國將白布包戳了戳,然後撥到地上。

一張紙隨著白布包的墜落飄出來,上面橫向寫著幾個鮮紅的字:你一定會成為我的女人。

如血般晃眼的鮮紅似在炫耀他的淫威。

我的眼睛似被針紮了一下——喬泰這個淫棍連挑釁的詞都設計好,如此狂妄!

可惜他再也沒機會實踐他的痴心妄想了。阿彌陀佛,我心裡念道,快點死吧,結束他罪惡的一生。

爾忠國不許我碰那個白布包,怕抹了毒藥,但我急於知道里面究竟有沒有池春樹的身份證。

爭執了幾句後,他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用木棍挑起布包帶到外面,像插旗杆一樣伸進布袋內抖動。布袋裡掉出個更小的紙包,黃色的,看形狀大小酷似身份證。

雨水打到黃色的紙上,很快將紙淋透了。爾忠國小心翼翼地用木棍撥弄裹紙,像工兵排地雷一樣小心翼翼。

我的心劇烈跳起來——下面露出的塑殼正是身份證專用的那種。

“爾忠國!你很快就會知道你做錯事了。”我邊說邊蹲下身看著身份證露出的一隅。驚喜讓我有點忘乎所以。

爾忠國用鄙夷的眼神白了我一眼。

“這是我們那個年代專屬的身份證明,上面有持有人的國籍,姓名,性別,住址和出生年月日,還有十八位數字組成的身份證號碼。池春樹的身份證就在這裡,他是1982年出生的,我和他都是八十年代出生的人,而且我們都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不是民國!”我說些話的時候既驕傲又激動。

真相很快將大白於天下。

爾忠國,你等著抓狂吧!

我很期待看到他錯愕、懊悔、甚至痛哭流涕的樣子。雨天很適合他跪在泥地上仰望蒼天呼號。至於呼號什麼臺詞我還沒想好。相信他很快會讓我得到滿意的答案。

身份證上的國徽已經露出大半了。“快點撥開那些紙!”我迫不及待地命令爾忠國。

爾忠國白了我一眼低聲道:“妄想症!”

這個土包子不僅偷聽我和喬泰的對話,還很認同那個混蛋對我的分析。但我不想跟他羅嗦,因為他手中的木棍加快了速度。

我的心急跳著,看到“中華人民”和“居民身”七個字了。

“瞧見沒?”我得意地指著那些字,“後面會出現共和國三個字。”我雙手握拳,不顧雨水打溼了衣服和頭髮,朝天空膜拜:“上帝啊!我要熬出頭了!”

“啊!”爾忠國突然低聲驚叫。

祝捷會

我以為他看到後面的字了,低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