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得到他的教導並不容易。

只有在這種軍部為一部分軍官特別設定的內部課程裡,維爾福中將才會走上講臺,傳授他的寶貴經驗。

今天這一堂課,下面的學員清一色是一艦之長,年齡相差很大,有的已經發鬢微白,胸前懸掛少將徽章。

而凌衛,則是其中最年輕,而且軍銜最低的一個。

「視當時情況而定,長官。在非戰區執行R3545,在戰區則執行F6633,如果是中間地帶,則按照戰區情況處置。」凌衛挺直胸膛,目視正前方,一刻也沒有猶豫地流利回答了。

「中間地帶為什麼不執行Z5267?」

「因為Z5267標準已經在一月前更新的執行標準中取消,更正為按戰區情況處置,長官。」

「F6633執行的後續考量?」中將的臉色依然嚴厲,不讓他有一點喘息地不斷髮問。

「以得到的資料,預算本艦最強武器擊碎亂石,打穿強行通道的距離比,這是小型軍艦在戰區時的標準規定,以預防敵艦的忽然攻擊,長官。」

明確利落的回答,讓在場的其他學友都為凌衛輕輕鬆了一口氣。

維爾福中將輕輕地哼了一聲,「別以為回答了幾個問題就洋洋得意,再在我的課上走神,立即就給我滾到外面去,明白嗎?」

「明白,長官。」凌衛臉上一紅,頓了一下,尷尬地加了一句,「非常抱歉,長官。」

這無異是當面承認了他剛才是在走神。

對於他的老實,周圍的人都感到詫異,雖然有些笨,但又覺得不失為這年輕人可愛的一面。

「坐下吧。」

「是,長官。」

「大型速移亂石群有三個特性,應該說是危險特性……」維爾福中將低沉的聲音,又開始震動大家的耳膜了。

凌衛走到軍部安排的臨時公寓的門前,才剛剛掏出密碼卡,房門就猛地開啟了。

凌謙俊美的臉從門縫裡鑽出來。

「哥哥回來了。」

他把門開啟,殷勤地把凌衛手裡厚厚的書本和資料頁接過來拿著,跟在凌衛身後往公寓裡走,一邊關心地問:「真想和哥哥一起上特訓課,但是軍部竟然規定只有艦長才能聽。哥哥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在課堂上被人欺負了吧?」

凌衛有點愕然地微微停了停腳步,很快又覺得理所當然,「你耳朵真長,下課還不到半個小時你就什麼都知道了。和我同班的那一批艦長裡,有你認識的人是不是?」一路走進裝修華麗的大廳,解著軍裝外套的鈕釦。

「我可是相識滿天下的凌謙啊。還沒有下課的時候就得到訊息了,如果維爾福再作威作福的話,我就過去救哥哥呢。幸虧那老傢伙算知道好歹。」

「凌謙,對長官尊敬一點。他可是這次特殊集訓的教官,再說,他指責我也無可厚非。」

「哥哥上課真的走神了?」

凌衛把脫下的軍裝外套小心地鋪在沙發靠背上,然後在沙發上坐下,心神不安地問:「媽媽那一邊,還沒有訊息嗎?」

「手術正在做,有訊息的話凌涵會告訴我們。」

凌謙心裡其實也惴惴不安。

媽媽的體質非常特殊和脆弱,難以使用其他人的器官,移植手術唯一的物件只能是她同源DNA的複製人。

爸爸趕到後,很快做出了決定,也和凌涵他們預想的一樣,從那個剛成長到十六歲的複製人身上取出心臟和腎臟。

儘管無法確定複製人的內臟已經和外形一樣成熟……

這也意味著,即使使用聯邦目前最先進的裝置,並且是最好的醫師主持,手術仍有一定風險。

等待也成了一種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