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做的是什麼嗎?」

「將軍。」

「不。」凌澤南說,「是將軍的父親。」

凌承雲恨了這老頭二十多年。

無聲地恨,冷冷地恨。

二十多年後,在一間不起眼的旅館房間裡,凌承雲抽著雪茄,想著父子二人最後的這幾句話。

忽然間,感到了眼眶邊的溼氣。

第十章

勇敢挫敗敵人的陰謀後,隨之而來的,除了勝利的喜悅,必定還有敵人惱羞成怒的兇狠反撲。

如果不幸又正好在敵人掌握之下,那懲罰和折磨,也是在預估之中的了。

凌衛已經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

所以,在和凌謙直接影片,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後,被甩耳光,被從華麗舒服的囚室裡拖出來,丟進陰森冰冷的刑室,並沒有讓凌衛感到一絲畏懼和後悔。

正相反,他甚至覺得艾爾。洛森有點「心慈手軟」。

原本以為,至少會受到像在中森基地那樣殘忍的對待,但到目前為止,除了捱了艾爾。洛森極端憤怒下的一耳光,和被吊綁起來,雙手長期受力,被拽得發疼發酸外,身體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沒有鞭打?

沒有用刑?

也許,艾爾。洛森真的不想傷害這具身體吧。

在他眼裡,這具身體並不屬於凌衛,而屬於另一個人——衛霆。

一具身體,卻被兩個意識搶奪,是很荒謬的事情,可是,偏偏又是事實……

凌衛被吊在離地半米的地方,嘴角逸出無奈的苦笑。

至少,凌謙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一直以來,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二弟,看起來浪蕩不羈,什麼都不在乎,其實只是個很小氣的,完全不成熟的衝動小鬼。

虐待的謠傳,再加上自己去掉刺青後錄製的影片,可以想像這兩者對凌謙的打擊有多大,在沒有和凌謙通話之前,凌衛都在暗暗擔心他做出令人後悔心痛的傻事。

希望他可以振作起來。

不!凌謙一定會振作起來。

凌衛想起了那短短的直接影片的機會,彷佛電光火石,珍貴得無與倫比,在他說出後面的話時,凌謙的眼睛像幾乎快熄滅時被人淋了一桶汽油的火堆,瞬間亮光閃閃。

那樣激動快樂的眼神,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凌衛唇邊的苦笑,不知不覺滲出溫柔,但下一刻,又扭曲成痛苦的線條。

頭又開始……疼了。

四周一片黑暗,也不知道被吊起來多久了。艾爾。洛森珍惜這具身體,不肯在這身體上製造傷痕,並不等於艾爾。洛森會優待膽敢反抗他的凌衛。

自從被關到這裡後,既沒有吃的,也沒有喝的,凌衛滴水未進地被吊在這裡,直到現在,胃裡空得難受。

每隔一定的時間,就有人開啟牢門,往自己身上注射用途不明的藥物。

每次注射後,大腦和胸口都會持續地發懵,發悶。

像裡面塞滿了沾著汽油的棉布條。

說不出的難受。

這大概是某種精神藥物吧。凌衛這樣猜想。

既然艾爾。洛森想讓自己變糊塗,自己就必須保持清醒。

為了不讓自己陷入那男人想要的狀態,他不斷尋找著他所珍愛的回憶,一一複習。

在軍校向凌謙請教微型戰機,被凌涵監督著做功課,叄兄弟第一次登上新凌衛號……

忽然,房間裡的燈無聲開啟了。

天花板上發出比太陽還強烈的光芒,刺痛了毫無防備的凌衛的眼睛。

凌衛本能地眯起了眼睛。

「好久不見,指揮官。」

不是那男人的聲音,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