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下的養子也重現人世,老夫倒是羨慕的緊。”

“壽終正寢…”蕭衍聽了,嘶啞著吐了一口氣,“不是被人害的?”

“沒人害他,馬老在吐谷渾過得不錯。”荀先生飲了口茶,回道。

“是麼?。。。連個仇人也沒有麼?”蕭衍恍惚般看著周圍茶客談論著什麼,模糊間見到周圍路人你來我往,心中卻是空空蕩蕩“這些年。。。唯一支援我活下去的理由,便是把馬叔和餘炕救回來,再回西州過那從前的日子。。。”他此刻彷彿失去了走下去的理由,雙手不住害怕得顫抖起來,頭也沉沉擺動“我。。。我該怎麼辦。。。”他彷彿又回到了那日鶴歸樓之變的場景,自己無依無靠,不知今後如何是好。

“蕭衍!”荀先生看他像失了心智,當下沉聲喝道“這已經五年半過去了,你也快二十歲的男子了,怎的能如此哭哭啼啼?馬老在天之靈,怕也不得安息!”

蕭衍被一聲大喝驚醒過來,耳朵漸漸能聞,目前緩緩能視,他趕忙伸手摸了摸臉頰,卻是喪淚滿面,“我。。。”

“馬老那日選了餘炕,而不是你,你應該知道為何。”荀先生搖頭嘆道。

“馬叔。。。馬叔不願我被抓去南柯堂。。。他想讓我好好。。。好活下去。”蕭衍似乎想起什麼緩緩答道,也是明白了馬晉風的苦心,眼淚卻是不停湧了出來。

“不錯。。。馬老便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荀先生點了點頭,欣慰道。

“可。。。可是。。。可是這些年來,我時常夢見以前的日子,養父養母,還有教我識字唸書的馬叔。”蕭衍擦去眼淚,卻拭不斷落痕,“他們。。。他們。。。對我便似親生父母一般。。。十餘個春秋,馬家待我視為己出,有一口飯都是給我吃,有一條棉都是給我蓋,恩重如山。。。”

言到這裡,他不免閉上雙眼,恨恨咬著嘴唇“如今我過了加冠之年,本想盡心反哺照顧他們,可養父養母去的太早,對我最好的親人便是馬叔,可如今。。。可如今。。。我卻連終都沒法給他送。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話罷,他只覺苦悶不堪,心中跌跌蕩蕩,好似被挖去一塊。

“這天底下的事,又有多少是盡人意的呢?”荀先生也好不感嘆。

蕭衍合上雙目,鼻尖顫動,只把牙齒咬出血,忍了片刻大哭起來“我。。。我。。。我不想馬叔死。。。”

荀先生搖了搖頭,也沒有多語,只是淡淡道“這孝道是人間大道,哭吧哭完了便好了,以後清明時節去他墳頭拜祭下,也算儘儘孝。”

蕭衍雙手按著頭,拼命地搖著,只把附近茶客驚的出奇。過了片刻,他緩緩起身,搖搖晃晃走出茶鋪,向道旁行去。蕭衍本意練就一身武藝,習得這覃昭子真傳,就可回去和馬叔促膝長談,叔侄倆好好享享天倫之樂,他在洞中時常夢見這般情景,皆是笑著醒來,誰知那日鶴歸樓一視,竟是最後一面。。。人間事。。。蒼天意。。。

“貞觀二年麼?”

“那你今年也有十三歲了,以後可是想好要做什麼了嗎?”

“做什麼?”“莫非馬叔在考我?”“我…”

“結結巴巴;你這小子;膽子就如此小麼?”“我便是隨便問問,不是考你。”

“哦…”“在鶴歸樓做個小夥計,以後如若能會點賭術,賺點閒錢買些貪嘴的吃食更好…”“如若可以每天只幹三個時辰的活,還能去聽聽白老頭說故事,那便是神仙的日子,哎喲!”

“沒出息!”“我傳你這九式玉虛散手,你只要勤加練習,別說十年,過個三五年,整個鶴歸樓沒人可以小瞧你,倒是別說做夥計,便是自己開山立派也未嘗不可!”

“可我只想做個小夥計。。。”

不知過了多久,蕭衍走著走著進了林子,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