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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吧,彼此有緣,容日後再行相見!”說罷起身,領著穆函,往樹後轉去。
盧象升見這道士話鋒急轉,讚歎了自己幾句,居然就轉身而去,剛要喚周圍的親隨攔住,神思一陣恍惚,趙坤元二人已然繞到樹後,等他轉過心神,命人前去查探,只見樹後不過稀疏幾株老槐,年底臘月,農田冬麥還只寸許,應該視野毫無阻礙,只是好生奇怪,這道士二人居然毫無蹤影,不知何歸!
眾人心中狐疑,象升也是犯疑,只是軍情急迫,不可耽擱,怕諸人胡思亂想,干擾軍心,乃命諸人不得議論傳揚,違者立斬。天雄軍一向唯象升馬首是瞻,又都是多年親隨,自然瞞住這件蹊蹺事情。大隊人馬重新開拔,往城外野狐嶺安營紮寨不提。
再說趙坤元領著穆函轉到樹後便行法掩蓋了身形,這才架起遁光,先行到了野狐嶺再做打算。
穆函好奇問道:“祖師莫不是要找的人便是方才那個將軍?只是為何不即刻說明身份來意,也好早早完事,了結因果!”
趙坤元笑道:“你哪裡知道人心的險惡,這世上本應該仙凡相隔,偶有仙家度人,也是機緣巧合,怎可大張旗鼓。我雖有心點化他,今日相見不過先混個臉熟,白日裡人多眼雜,不好詳談,等到今夜再做計較!”
當即二人在野狐嶺尋一高遠陡峭之所安歇,等到天雄軍來此安營,埋鍋造飯,佈置鹿角,派出一眾斥候。趙坤元遠遠望去,看盧象升排兵佈陣合規中矩、井然有序,果然是名將之風,可堪造就,心中大定。
等到子夜時分,除了放哨警衛,軍營中人馬大多安歇,趙坤元命穆函在此等候,自己隱了身形,直往大營飛遁而去。沿途明崗暗哨俱熟視無睹,片刻即至中軍帳前,正是盧象升安頓所在。
定睛一看,帳中依然燭火通明,帥座之上盧象升正手不釋卷,執卷夜讀,一旁侍立的親隨已是萎靡不振,哈切連連。盧象升見之,乃命其退下,先行安歇。親兵告罪一聲,下去不提。象升猶自精神抖擻,用心攻讀。
趙坤元先佈下禁制,掩了軍帳生息,方才緩緩踱步入內,開口道:“盧將軍夜讀軍書,倒有幾分關帝聖君夜讀春秋的神采了!”
盧象升猛然警醒,也不慌亂,隨手抽出案上佩劍,仔細打量來人。一見來者居然是白日裡不告而別的那個年輕道士,深夜之時在軍營中居然如入無人之境,不由驚駭,忙問道:“道長白日裡還未詳談,夤夜來訪,不知有何見教?”
趙坤元微微一笑,背手昂然而立,道:“自然是有見教的,只是這法不傳無緣之人,你若想要受教,難道還倨傲無禮、高坐在上不成?”
盧象升本就是個寬和君子,雖是儒生,向來也是崇敬道士全真,白日裡已經覺得趙坤元有些道行,不是俗流,今夜居然能避開軍中崗哨戒備,直入帥帳,若是要行刺自己,怎麼這般施為,可見必無惡意,應該是個有道高人。乃離了帥座,放下配劍,來至趙坤元身前,躬身施禮道:“還請道長賜教於我,銘感五內!”
趙坤元也不搭理,一晃三搖,來到書案後,大喇喇地坐在帥座之上,把盧象升鬧個大紅臉。他不由有些惱火,只是也不願和這個狂士計較,索性轉身到書案前,依舊行禮,懇請趙坤元指點迷津。
見狀,趙坤元這才正色道:“可嘆可嘆,可惜可惜!可嘆你畢竟是個誠厚君子,習我兵書確實適宜,可惜你三次於我行禮,終究未嘗師禮相參,彼此無有師徒緣分,你今世註定無緣仙道了!實話說與你聽,貧道非是旁人,乃是玄門五臺派掌教祖師,前時天子御封為護國玄妙真人,因憂慮黎庶社稷,想找個忠義之士,傳他些道術兵法,扶危定困,扭轉乾坤。我素知你是個有德行的,天生又是一副好根骨,故前來訪你!”
盧象升一聽,方知面前此人便是最近京中、軍中傳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