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民女沒有異議!”一句話卻像是用盡她畢生力氣般。看在眾人眼中,對她早已沒有了之前的鄙夷和輕視,反而滿滿的,盡是疼惜。

高連這才微微頷首,“幾位太醫,開始吧!”

“是。”幾名太醫跪在地上,而後才顫顫巍巍地起身,各自淨手之後,在燻爐中取了小勺殘留的粉末狀香料。

一刻鐘之後,幾名太醫陸陸續續地將寫有檢驗結果的人放到高連面前的托盤上;直到最後一名呈遞結果之後,高連這才將托盤端起,雙手平舉恭敬地呈給楚擎天。

“皇兒,結果如何?”蕭太后神色有些緊張,甚至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

楚擎天看了江兮淺一眼,而後又轉頭看了看季巧巧,對著高連揚了揚下巴,“把結果呈給太后吧。”

“是!”高連端著托盤躬身聚到頭頂,“太后,請!”

一眼望去,原本所有覆住的字跡此刻都被楚擎天翻了過來。

答案清一色,各種不同的字型,卻是非常明顯的,“有”字。

蕭太后的腰身頓時沒了力氣,一巴掌拍開托盤,看向季巧巧,神色怔厲,“季巧巧,你還想說什麼?”

季巧巧瞳孔放大,看到那被打翻的托盤中,那遒勁有力的“有”字卻像是催命符般,她猛的搖著頭,“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江兮淺是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你做的,是不是!”

“還敢胡言亂語!”蕭太后氣得面色蒼白,張口一注鮮血。

楚擎天瞳孔微縮,“母后!”

“無妨的。”蕭太后擺擺手,捂著胸口,深吸口氣,“季巧巧,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嗎?虧得淺淺這丫頭是個心慈的,事到臨頭的還不忘為你求情,你居然,居然……咳,咳咳,咳咳咳!”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蘭嬤嬤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小聲安慰著,“若先帝知曉您為這事氣壞了身子,定也是不開心的。”

“也是!”蕭太后的臉色這才好了些,只是看向季巧巧的眼神卻極是狠戾,“當年先帝在時曾明言過,這婚事主動權盡在你手,你既然不滿此事,如何在婚前不提出來,竟然在大婚之日做出這等混賬事;是不滿誰?哀家還是先帝!”

“……”季巧巧此刻早已經癱軟在地,兩名侍衛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將她摁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咳,咳咳!”蕭太后深吸口氣,“膽敢在大婚之日做出這等混賬事的,縱觀晁鳳你也算是頭一份了,若不小懲大誡,只怕日後的女子有樣學樣,讓眾人將先帝至於何處,將婦德至於何處。”

“太后,您也別太激動了,氣壞了身子不值得。”蘭嬤嬤深吸口氣,“依奴婢看來,到底是先帝賜婚,不如就給點兒懲罰作罷吧。”

蕭太后面色沉了沉,顯然蘭嬤嬤那句先帝賜婚觸動了她,她深吸口氣,還未說話,齊忠祥和姚琉璃卻是神色緊張,現在已經沒有他們說話的餘地,只是這季巧巧若是留下來,他們的兒子不過明日定會成為整個鳳都,晁鳳,乃至天下的笑話。

“也罷!”蕭太后深吸口氣,輕輕擦拭嘴角的猩紅色,面色蒼白如紙,幾近透明,她深深凝視著季巧巧,“哀家就給你這個機會。皇帝,此事交由哀家處理,你沒有意見吧。”

楚擎天趕緊半低著頭,“兒臣不敢。”

“嗯!”蕭太后點點頭,這個皇兒對她還算是恭敬的,她看著季巧巧,眉宇間盡是不屑和不滿,甚至更濃郁的憎恨,“傳哀家懿旨,齊江氏巧巧,不守婦道,新婚之日公然出牆,實乃十惡不赦,念在先帝賜婚,饒她一命。”

齊忠祥和姚琉璃頓時面如死灰。

蕭太后卻接著道,“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賜齊江氏巧巧木驢遊街,幽閉封陰,豬籠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