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早前來蒼月京中的確實是南順國中的寧遠侯,也是十月上旬入京的,當時同範逸起了爭執,鬧到陛下跟前,陛下還氣了一場,寧遠侯也一直在南順京中呆了一月,十一月陛下忽然病逝了,當時寧遠侯還在京中。

這是上一世的軌跡。

這一世,寧遠侯也是在十月上旬即將入京。

他早前說服了範逸,同範逸商議,由範逸出面,借範逸之口說做了一個噩夢,說了上一世陛下病逝後蒼月國中十餘年的動盪,陛下應是聽進去了的。聽範逸說,尤其陛下是聽到皇后操勞幾年後也去世時,陛下良久都沒有說話。而後喚了太醫仔細診治,也遵了醫囑安心調養。就連早前鬧出戶部醜聞的陸建涵,還有盛家另外兩個女婿,陛下都直接調了卷宗,命大理寺會審,全然不像上一世,被兩家捧了盛家太老夫人牌位到跟前,措手不及,本就久病多日,當場氣得吐血。

陛下活著,蒼月這十餘年的動亂便不會起。

東宮在未來也會平穩即位,而不是在風雨飄搖裡,危機四伏。

直至今日和宴叔叔一番話,他才反應過來。

他一直覺得的哪處不對,並不是蒼月國中這裡,而是南順。

不僅蒼月國中的局勢變了。

南順國中的局勢也變了,上一世南順的新帝哪有那麼快登基?

上一世的時候,南順新帝即位是八年後的事,但這一世,南順新帝已經即位一年,提前了整整九年。

雖然此番來的還是南順國中的寧遠侯,但是背後的皇位已經易主了。

他甚至在想,諸國之間的聯絡從來密切,蒼月國中局勢變化,必然也會影響周遭諸國國中局勢的變化,而南順在蒼月發生變化之前,就已經發生了變化,那這未來周遭的走向,可能全然同上一世的時候截然不同。

許是更好,但也許,是更遭!

阮奕心底莫名凜了凜。

他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變化,許是,天翻地覆……

阮奕輕抿一口茶盞。

……

用完早飯,阮奕和趙錦諾辭行。宴相併未多送,傅織雲送至門口。

阮家的另一輛馬車也行至了相府門口,往來容光寺要兩日,鬱夫人讓他們在容光寺多待一日,那便是路上要三日,阿燕和海棠給他二人帶了這幾日的衣裳,也跟來伺候,他們便不用專程再回趟阮府,可以直接出城去武陟山方向了。

馬車緩緩駛離相府,阮奕靠在馬車一側,目光空望著窗外,繼續想著先前未想完的事情。

面色有些凝重。

趙錦諾方才便看了他許久,從今日他在暖亭中同宴相說話起,他就整個人怪怪的,沒怎麼說話,若是放在平日,早就又是阿玉又是姐姐得叫個不停。

趙錦諾放下簾櫳,他的目光被阻斷。

她伸手挑起他下巴,他愣住。

趙錦諾認真道,「你今日又哪處不對了?」

阮奕啞然。

趙錦諾仔細打量著他,好似想將他看穿,「你從上馬車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

阮奕也被她這般打量得心慌,亦心跳加快,早前思索的事似是拋至腦後,就著她挑起他下巴的動作,他亦看她。

趙錦諾挑眉道,「阮奕,自從你在月牙湖落水清醒後,整個人就奇奇怪怪的……」

他微楞。

她繼續道,「早前雖是呆呆傻傻的,但性子尚且都是一個性子,生氣會鬧,不開心會哭,高不高興都要哄的大白兔,但現在……」

「現在怎麼了?」他心中詫異,凝眸看她。

她俯身貼得更靠近些,探究道,「現在的阮奕,有時會讓我覺得有少年的意氣風發,有時會讓人覺得過於沉穩淡定,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