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跟少傅卿解釋下吧,我還從來沒見過少傅卿那麼生氣呢。”

梁盛無奈的嘆氣,梁筠起身道:“今天很晚了,七妹和八妹也早點休息吧。老四,走了。”

好好的一場賞月就這麼不歡而散。

路上,梁筠與梁盛並肩而行,梁盛道:“喬言到底是怎麼想的?二哥幾次示好,她都只做不知。難道她真的以為憑藉聰明才智就可以無憂的生存下去嗎?”

梁筠不無惋惜的說道:“四弟還沒看明白麼?”

“明白什麼?”梁盛轉頭看他,一雙星眸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流炎殿的事四弟忘了麼?”

“二哥是說……”梁盛思考了下,突然詫異道“二哥是說喬言已經跟了太子妃?”

梁筠捻著手裡的玉墜,並不答話。眼底的失望控制不住的流露。

梁盛的心也是一酸,人若不為己用,留之則是後患,喬言這等心機,絕對說的上是他們的心腹大患。

“二哥”梁盛不忍心想這些,舉手道“她不過是一介書生,又是個弱女子。必要的時候,四弟送她回中州好了。”

梁筠輕輕搖頭,梁盛想的何嘗不是他所想?只是梁盛不知道在馬車中,這個弱女子說出那番驚世駭俗的見解。這個人落入對手的陣營,自己翻盤的機會還能有多大?

“四弟,你先回去吧,我還想在梅園轉轉。”

梁盛知他在為喬言的事走心思,遂答應道:“好,二哥早些回去,弟弟先告辭了。”

第九十六章:幽人獨往來

月色升騰在中天,冷如銀鉤,距月圓的十五已經過去八九天了,喬言一直稱病並未上朝,因她平日低調行事,倒也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本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安心教殿下讀書就夠了。

喬言淺笑,佟花菱鏡裡的人亦輕笑看她。

手指撫上鏡中人的臉龐,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面孔。喬言唇邊笑意更深,狡黠的把手指移向下頜,慢慢的,慢慢的,輕揉著,一張半透明的薄膜慢慢從下向上被掀了下來。

月悄悄地躲到雲朵之後,似是怕和園中的女子相見。

清婉哀麗,不似人間。

她的臉在月影下明暗不定,妖魅般的折射著梅影月痕,一根白蘭玉簪挽在層層疊復的青絲中,閃耀著灼灼的神采,終於,它的主人抬手將它從髮間取下,滿頭烏髮傾瀉,似九天懸河垂掛梵天。

月色長裙,腰間繫著同色絲絛,周身上下在沒有半點裝飾,冷冬夜風吹來,那女子也不覺得冷,步子輕盈的穿梭在梅林間,多久沒有這樣快樂過了啊。

她在樹叢間穿行,偶爾,清越的笑聲瀰漫在冷寂的梅園。

信手摺下一枝梅枝,輕嗅,冷香撲鼻。女子快樂的揚起雙臂,寬大的月白水袖頹然鬆垮,露出兩節渾如白玉的手臂。

她越步而出,雙袖向外拋去如清雲出岫,在無邊的夜色中款款而動,柳腰輕擺,衣袂拂落影,水袖卷調花。

潔白的素服舞成一團白影,如耀日凌空,忽停忽起,似雷霆收怒,江海凝光。隆冬之際,她竟然不著寸襪,赤著足,在滿是落花的土地上輕雪漫步,風袖陡然落地,垂在潔白如瓷的雙足旁。

漆黑的夜幕,幽暗的月光,羊脂般的雙足,月色一樣的女子,白如薄雪的梅瓣撲簌簌的繞在她的身邊……

銀鉤般的月牙更加輕淺,女子隨手將梅枝向天拋去,風舞起她的衣裙和長髮……

梁筠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的女子已經消失不見。他怔怔的走到剛才她舞過的位置,滿地落花還在,一根梅枝橫在地上,一切又那麼真實。

一點亮光閃閃,梁筠躬身撿起,蘭花白玉簪!

原來自己不是在做夢,他真的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