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這次的錢,咱們一個都不能拿。反正小相公那已經備了份好處,如果再拿這個錢,太過顯山露水,怕是有命拿也沒命花。

馮保如今在太監裡已經有了些威望,尤其內承運庫接錢這些人,更是馮保鐵桿心腹,完全掌握的住。因此這幫太監竟然難得的一次有節操,不拿錢!至於虧欠的銀子,則確實是秤與秤的誤差,怪不得人。

嘉靖聽到這個數目,暗自點頭。這漂沒和大小秤的事,他如何不清楚?不過水至清則無魚,想要手下人幹活,就得給他們留出拿錢的空間,否則誰還賣命?因此一直以來,老皇爺裝聾作啞不聞不問,今天這個數目報上來,充分說明參與事的人,良心大大的好。嚴鴻送來一百五十萬,這幫太監只侵吞了七千三百兩,簡直是聖人了。

既然基本沒人偷自己的錢,那麼針對錦衣衛的一切指控也就全不存在。嘉靖又看了一眼黃錦,轉頭對陸炳道:“文孚,這次的事,你受了委屈。幸虧那孫氏趕到的及時,制住了方老兒,否則老夫的銀子被奪到太倉,可就不好拿出來了。這件事,孫氏做的好。”

他不提給陸炳出氣,也不提如何處置這相關人員,只說孫氏做的好,等於是給這件事定了調子,那麼下面的事,也就好辦了。黃錦此時顧不得許多,撩袍跪倒道:“萬歲,請聽老奴一言,方家可是也死了人的,死的那個還有錦衣百戶官身啊。”

嘉靖冷哼一聲,“他那官身是怎麼回事,朕還不清楚?領著份餉,也好意思說自己是錦衣?區區一家奴,幾時也算得人了?死了便死了,難道老方拿不出燒埋銀子?”

說著話,皇帝又抓起一份要求法辦孫月蓉的摺子,這份摺子寫的措辭最為強硬。上書:太祖高皇帝有訓:世有賢才,國之寶也,古之聖王,恆汲汲於求賢。蓋賢才不備,不足以為治。鴻鵠之能選舉者,為其有羽翼也;蛟龍之能騰躍者,為其有鱗鬣也;人君之能致治者,為其有賢人而為之輔也。今有嚴門悍婦,罔顧禮法,馳馬京師,橫行無忌,毆辱士大夫。當街殺人,揚長而去,視國法王章於無物。若不加以法辦,則天下人皆側目,士皆寒心,恐自此再無人願報效朝廷,與國分憂。

嘉靖抓起這份本章,提起御筆在上面書了十二個大字,擲給馮保道:“這便是朕的御批,讓惟中把本章發回去,讓這幫人看看。”馮保只見那奏摺上十二字御批乃是:幷州剪揚州絛蘇州鞋雲南刀。馮保原本聰明,略一思索,既知皇上此意:打得好。

除了這份頗有黑色幽默意味的御批,那些說話有些過頭的官員,則一律降級罰俸。至於陣亡的那兩名錦衣衛,由皇帝下旨,賞白金五百兩,以為典恤,另準其子以百戶銜襲職。那兩名錦衣死時也只小旗,這一下他們的兒子連跳數級,魚躍龍門,成了百戶,也算足以酬功。為倉丁打傷的錦衣,每人領白金五十兩,作為湯藥養傷之費,至於東便門參戰的倉丁,卻不聞不問。而方傑被殺那事,也不予追究。

除此之外,對於東南的事情,皇上也順道一起做了處置。那位在杭州城勇擒汪直,又上表毅然彈劾胡宗憲、嚴鴻不法行為的巡按御史王本固,也遭到了貶謫。本來王本固巡按之期未滿,至少也要等他從南方回來,彙報巡按工作後,再行處置。結果嘉靖皇帝表示不耐煩等那許多時光,直接就將他貶到江西袁州萬載縣做知縣去了。江西袁州是嚴嵩的老家,可以說那裡是嚴家的基本盤所在,知府到縣丞,都是趨附嚴家的人馬,士紳大戶,也是嚴家的親族居多。這便如松江府的一眾官員,皆是徐門外圍親信一樣。王本固上本彈劾嚴鴻,算是惹了嚴嵩,把他扔到嚴嵩的老家去做縣令,嘉靖相信,嚴嵩有的是辦法讓王本固欲仙欲死。

同時,皇上又莫名其妙賞了嚴嵩銀子二百兩,錦緞十匹,金花一對。又下旨,加胡宗憲兵部尚書銜,履職南京,仍掌浙、直總督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