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文生秀士打扮,衣飾華美,看來也是個富家出身。這少年站在那裡趾高氣揚的德行,與嚴鴻倒有幾分神似。

眼看嚴鴻身邊嚴峰如拖拽死狗一般,把那光頭賴五拽過來,那少年大怒道:“這是哪來的土匪?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濫用私刑。我說宋班頭。還不趕緊動手,把他們給我拿下?”

在這少年身旁,站著一個四十左右,皂衣翎帽的漢子,此人生的並不十分高大,但體格結實,面目威武。想必就是什麼宋班頭了。

這宋班頭卻並未急著上前動手,而是先仔細端詳這一群人,然後上前一拱手道:“在下濟南府馬快班頭宋全,江湖上朋友抬愛,送我個匪號鐵爪鷹。但不知眾位朋友是哪路好漢,來到濟南有何貴幹?”

宋班頭又用手一指那少年道:“這是本地常太守府上小衙內。這位公子爺。你們之間怕是有什麼誤會。我想還是把誤會說開,免得傷了和氣為好。”

嚴鴻冷笑道:“我道這賞春閣是哪個龜孫子在撐腰,原來是本地知府的兒子做幕後東主。想這濟南乃是省城,三司及巡撫衙門乃至直指衙門都在此間,小小的一個知府。也敢拿大?當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他這般言語。簡直就是如同當面罵祖宗一樣。他說本地知府的兒子是龜孫子,那本地知府豈不成了龜兒子?常知府的這位衙內常守業,自出孃胎以來,便是強梁慣了,及至成人後,又與劉軍門、錢方伯、高都司的公子結交,號稱濟南府四大霸天之一,便是人命也不當一回事。不料在此,卻被這外來戶這般折辱,臉上如何下了來?

當下,宋衙內勃然道:“老宋,你跟他們廢的什麼話?趕緊動手給我拿下了,那個美貌的小娘,八成就在房中,一發與我捉回賞春閣去。再磨磨唧唧的,我回頭叫我爹,打斷你的腿。”

宋全也知這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雖說看對面這公子爺也非尋常之輩,但眼前這常小衙內自己更是得罪不起,只得一變臉道:“既然閣下如此不識抬舉,也就莫怪宋某得罪了。”

說話之間,就待施展開自家擒拿手的功夫。他尋思,自個單身進擊,設法先把這紈絝模樣的少年拿住,所謂擒賊擒王,讓對方知難而退,不敢再囉嗦。否則,一會兩邊真要大打起來,刀槍無情,要真是碰傷了這少年,或者鬧出人命,你不知人家的背景。將來事情鬧大了,常知孝那狗東西必然拿自己出去頂帳。

哪知沒等他縱身出來,就見一條大漢已經橫在自己面前,五指成爪,劈面打來。宋全趕緊進招迎敵。兩個以擒拿手對擒拿手,連拆數招,宋全越來越驚。自己這套擒拿功夫,往日捕盜拿賊,無往不利,今天卻似遇到了剋星,招招受制,處處吃癟,片刻間已然盡落下風。

那大漢正是嚴鴻手下錦衣衛四總旗之中為首的王霆。他出身淮上鷹爪門,專一練的是鷹爪擒拿功,宋全這兩手在他眼裡自是提不起來。所謂棋高一著,縛手縛腳。十招一過,已把個宋班頭逼的不住後退。

那常守業萬沒成想,宋全一身本事,平素裡濟南街頭如天神一般,居然不是人家對手。但他倒並不慌張。如今這除了自己帶來的幾十個衙役捕快之外,客棧外還有專一從指揮使衙門借來的一百官軍,料來這夥強人就算再厲害,還能厲害的過官軍去?

當下他喊了一聲:“別都像個木樁子似的給我站著,趕緊給我上!常才,快去外面把官兵給我調進來,捉拿土匪啊!”

劉連眼看王霆抖擻精神,把宋全殺的節節敗退,要不是念在對方也是人在公門,身不由己,怕早下殺手了。他終究老成,便對嚴鴻耳語道:“嚴長官,咱還是見好就收,免得真傷了人命,也終歸不美。”

嚴鴻點一點頭,從腰間摘了腰牌,遞給一旁梁如飛,輕聲道:“給他們看看。”梁如飛得令,大喝一聲道:“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