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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
若說如今整個濟南,不怕嚴鴻的官也沒幾個,而其中最有發言力的倒要屬這位方御使。他是從京師派來巡按地方的官員,而非山東本地官,嚴鴻訪查山東百官不法的權力,干涉不到他頭上。而他本身又是巡按,也是負責糾察官員之權,上奏參劾嚴鴻倒也是其許可權範疇內。
再加上他算是徐階一系的人,雖然徐閣老在朝中對嚴閣老韜光養晦。但到了地方上。也不必太唯唯諾諾。只是。這位徐府門生,此刻指責嚴鴻,維護的卻是嚴嵩一黨的外圍常知孝父子,這事兒怎麼想怎麼有些彆扭和滑稽。
嚴鴻看方用賢的架勢,也不理他,只是先攙扶起常知孝道:“常太守且請起。令郎得罪我麼,這也沒什麼打緊,我在京師裡招災惹禍的時候多了。若是從這方面看,其實令郎的脾氣,與我倒是投契的很。”
見他突然態度轉變,那些青樓女子不禁人人臉上變色。如今她們是破釜沉舟,豁出性命去告發,不料欽差居然轉了舵。要是欽差大人出賣她們,她們也只剩下死路一條,又想到,所謂官官相護,自己等人無非是下賤的娼妓。對方會為了自己主持公道去真收拾常衙內?大約是拿這事來閒開心罷了。她們不禁暗恨,自己太過天真。誤信了人。如今,只想著趕快尋機會去投繯覓井,也好過活著受常衙內和佘九孃的慘毒折磨。
常知孝則是又驚又喜。他來的路上,也聽得嚴鴻的厲害名頭,又是嚴閣老長孫,不知如何兇狠法,自個的兒子得罪了他,只怕不死也得脫層皮。不料一見之下,發現這欽差竟然十分好說話。他心頭暗自尋思,所謂神鬼怕惡人,這方直指果然不愧是國朝風憲官,神憎鬼厭的名聲,一出馬就直接把嚴鴻嚇慫了。
既然有了落場勢,常知府也自然不會得理不饒人,當下忙道:“啊呀呀,欽差老大人何必客氣。犬子無知,冒犯虎威,合該受點教訓。如今既然是誤會已經解釋清楚,不如就把犬子放回,讓我好好管教一番,然後再在這賞春閣內設下一桌酒席,款待欽差老大人,您意下如何?”
嚴鴻卻道:“太守大人謬矣。得罪我,倒是沒什麼,喝頓酒,什麼事也就都算了。但是做下喪盡天良,干犯國法的大事,在下可不敢有絲毫放縱,否則何以上報天子,下安黎庶,又如何對的起這些無辜弱女?”
聽到他這樣說,那些本以絕望的青樓女子,各個臉上放光,原來這嚴公子真是白麵包青天啊。肯為自己這些弱女子出頭,連巡按御史與本地知府的面子都不賣。看著架勢,怕是不一會就要喊一聲狗頭鍘伺候,將這常衙內一刀兩段了。
金玉姑娘更是暗自禱告道:上天保佑,若是這欽差老爺,能為我老父,小妹報此血仇,信女金玉情願來世變犬馬,以報其恩情。
更有幾個尚未被辱,只留著完身以賣高價的女子,打起了別樣主意。她們想到這嚴欽差帶的那個女子如此醜陋,怎配的上欽差身價?只要能報了大仇,便以身相許給這位欽差,也不枉了。
嚴鴻倒不知,他這一番話,竟然引的幾位紅粉佳人有了獻身以薦枕蓆之心。他方才這幾句話,只是發自本心的宣洩下憤怒而已。嚴鴻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在京師壞事沒少幹。在他看來,災荒之年,若光是趁火打劫,用低價格買女子來當娼妓,倒也不是啥完全不能容忍的事兒、畢竟對比餓死,做這營生還是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