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當初在飛虎山,硬生生被嚴鴻搶走孫月蓉一事,看做刺入骨髓的毒針。如今為了要一雪前恥,他擺下這局來,就是為了找回這個面子,要讓孫月蓉在他面前伏低做小,要讓嚴鴻七竅流血。若只是縱兵衝殺,把這些人全部砍死,就無趣得多了。

嚴鴻瞅著雷佔彪那副模樣,心中早是怒火萬丈,厲聲道:“月蓉,別理那個王八蛋。老子也不是怕死的熊貨,有本事就讓他剁了我。看看他們這幫人,將來怎麼死?雷佔彪,你個沒卵子的東西,追女人追不到,想靠著這些蝦兵蟹將強人就範,你還有一點男人的自尊沒有啊!”嚴鴻雖然平素裡慣於偷奸耍滑,卻怎能讓心愛的女人捨身換自己安全,一邊對雷佔彪破口大罵,一邊低聲安撫孫月蓉道:

“月蓉,邵大俠,紫青雙俠他們還沒露面,局面有所轉機也未可知,至不濟,也有梁先生他們保咱突圍,沒糟糕到你想的那個地步。不許做傻事。”

可孫月蓉膂力之強,又如何是嚴鴻所能相比。她一咬牙,掙脫了嚴鴻的手。低聲道:“嚴鴻。我自京師與你遇到。直到大興山那把自己給了你,一心便想的是你。只要你好,我就死了也值得。後來你一年多不找我,以為著與你的緣分盡了。可你這次能為了我就下山東,還帶著聖旨,我很歡喜。我不懂規矩,也不會伺候人,以後嫁到你的家裡。其實也只會給你找麻煩,不如現在這樣,倒也不錯。答應我,好好活著,不許再像這樣冒險了。”

嚴鴻二次抓住她的手,低聲道:“胡鬧!這狗賊的話也能信啊?再說我要是看著我的女人跟別人睡,還算個什麼男人!”

“笨蛋,我是你的女人,怎麼可能去陪別人睡?等到你走之後,我便抹了脖子。你看我多聰明?”孫月蓉將頭靠在嚴鴻耳邊輕輕的嘀咕道,不等嚴鴻說什麼。一拳正中嚴鴻的小腹。這一拳用的是寸勁,直打的嚴鴻眼冒金星,兩眼發黑,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整個人都蜷縮在那。

“姓雷的,小爺我任你處置,但是嚴鴻你得先放走。”孫月蓉放倒了嚴鴻,轉身看著雷佔彪,隨手將自己的鬼頭刀扔到地上,邁出十餘步。她靴子裡暗藏匕首,本是防身應敵所用,如今已經被她當做用來自盡守貞的暗器。

“讓我放人?我說月蓉,你莫非跟這個小白臉這些天,把咱綠林上的事都忘了?不見兔子,我怎能撒鷹?”雷佔彪看著孫月蓉一拳放翻嚴鴻,心中大喜,語氣更加放肆。

孫月蓉氣的臉色發青,緊攥雙拳道:“那你想要如何?”

“如何?”雷佔彪片腿下馬,冷笑道:“當初我想花紅大轎,娶你過門。可你自己給臉不要臉,就不要怪我了。今天要想放這孫子走路,也不是不成。你麼就在這,陪你彪爺樂一回,咱們夫妻好好親熱親熱,等我親熱完了,就放你的小白臉走,你看彪爺是不是寬宏大量?”

“無膽鼠輩,禽獸不如!”只聽一聲怒斥,海瑞挺身而出,搶前幾步,駢指雷佔彪斥道:“綠林之中,雖然大多殺人越貨,國法不容,卻也多有慷慨壯烈之士。可雷佔彪你這等匹夫,竟然藉機脅迫婦孺,簡直枉披人皮!孫氏聽好,你既是朝廷命官的愛妾,切不可受他脅迫,失了貞潔。若是壞了你的名節,不但嚴欽差無顏立於天地之間,朝廷威儀,也將蒙羞!嚴欽差與本官皆食朝廷俸祿多年,為君死節,正在當日!豈能為了苟且性命,讓一婦人為我受辱?眾錦衣兒郎,我等拼出碎屍萬段,決不讓雷佔彪這惡賊得逞!”

海瑞這番話說出,端的是口舌山斗,擲地有聲。王霆等錦衣衛原本多受嚴鴻厚恩,聞言齊聲道:“說的是!”百十人同聲高呼,聲震市井。

雷佔彪毫不在乎,看這些人越是義憤填膺,他越是得意,抱拳冷笑道:“這個狗官說的倒頭頭是道。那又如何?月蓉,你還是快快寬衣解帶,免得辜負這良宵美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