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嚴鴻話裡話外總提著夏紫蘇,張青硯神色一黯。紫青雙俠武藝絕倫,容貌出塵,闖蕩江湖,也不知惹上多少男子為之神魂顛倒。可是自己遇到的男子都是一般,只要見過夏紫蘇,便不會記得她張青硯。就算記得,也只是記得她是夏紫蘇的師妹,那些江湖俠少多半是託自己如何轉交禮物,或是從中說合。就算有幾個惦記上自己的,也無非是在夏紫蘇那碰了壁,又轉過來撩撥自己罷了。

今天這個小閻王,明知道師姐與他家仇深似海,怎麼還是隻想著師姐,難道自己不是人?其實要是嚴鴻現在用言語撩撥她,她也對嚴鴻沒有什麼好臉色,要是動手調戲,那就是揍翻沒商量。可是嚴鴻眼裡沒她,只有遠在別處的師姐,反過來又不由讓她一陣牙齒髮酸。

因此張青硯笑容一斂道:“嚴小相公莫非對我師姐念念不忘?可要寫下什麼書信,讓青硯為你帶去?”

嚴鴻忙道:“誤會誤會,張女俠錯怪我了。在下只是想謝謝二位大恩,別無他意。想你們二位都是江湖上的女俠,武藝出眾,闖下好大的名頭。我這個區區紈絝。實在是……呃,不敢存唐突之心。”

他這本是後世銷售風格的隨口客套,然而對張青硯可是一大刺激。這位青衫龍女,萬沒想到對方會有這種想法。按照當時的普遍價值觀,所謂江湖女俠在仕宦人家眼裡,與賣藝討生活的女子沒什麼區別,最多說一句草莽中人,已經算是不錯。要是更尖刻一些的,抱著三從四德的道學規矩,就該說她們什麼寡廉鮮恥,無恥之尤之類。在這部分人眼中,這行走江湖的女子,與那倚門賣俏的娼妓也無二致。

斷沒想到,堂堂元輔的長孫,竟然會把江湖人看的比自己還要高貴,這倒是大出張青硯意料。就算帶有三分客氣,能說出這種客氣話來,也真是驚世駭俗!她見嚴鴻模樣,便忙分說道:“剛才是小女子與嚴小相公的戲言,還望小相公不要當真。”

嚴鴻見那床榻上帷幔低垂,不見動彈,不知那大紅小紅姐妹躲避的如何辛苦,忽然靈光一閃,道:“張女俠走的時候,不知能否帶兩個人同行?”

張青硯一楞,道:“帶什麼人?”

嚴鴻不知那對姐妹是否穿好了衣服。方便不方便出來見人,便自顧說了二女來歷身世,然後道:“我想,這兩個姑娘也是可憐人,我這裡有大隊欽差儀仗,安排不便,還請張女俠帶她們回山東。安排個好去處,不知是否方便。”

張青硯噗嗤一笑道:“怎麼?那兩個姑娘模樣不差,尤其又是孿生姐妹,難道嚴小相公不想把她們收為內寵?”

嚴鴻臉上一紅,總不好說是剛被海瑞進行了一番教育之後,礙於海副使的面子。不好意思再撿這現成便宜吧?好在他有說瞎話不臉紅的本事,便笑道:“張女俠莫要拿我打趣了,這兩個姑娘身世可憐,我又怎忍心摧殘?只是我若不收下她們,她們也難免落在白大令手裡,我只是做個權宜之計而已。”

張青硯想到當日自己姐妹遭了暗算,對方仍未相犯的情景。暗想道:遮莫真是個君子?只是在大興山中那次,又怎麼演算法?不過又想到,說不定真是兩情相悅,是自己姐妹少見多怪。

當下她一笑道:“小相公,這兩個人,怕是不好帶了。”說著話,她素手輕揚,撩起幔帳。但見那雙紅姐妹,玉體橫陳,竟是一絲不掛地躺在床榻之上,只是身子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嚴鴻不知道這是玩的哪一齣,心想你青衫龍女把這倆都剝光了,莫非要搞3p百合?他忙問道:“張女俠。你這是何意?”一邊說,一邊語調微微發顫,身體某個部分已經有些脹了。

張青硯冷笑道:“這兩個姑娘愛慕小相公年少英俊,前程無量。自願侍奉枕蓆,趁你沒回來時,便自己寬衣解帶,省了你的手腳,小相公可不要辜負美人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