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翹聽他這麼說,心頭略定,又想到,對方是堂堂閣老長孫,他要有什麼事要用得著徐郎,怕也不是什麼輕鬆事她並不消徐海再過那刀頭舔血的生活,若是兩下權衡,她寧可自己受辱,也不願意讓徐海出了死牢又入死地,因此道:“將軍說笑了,徐郎如今是一介平民,如何還能幫到將軍的忙?”

嚴鴻卻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我這算的哪門子將軍?掛個散階,也不管什麼事的若是徐夫人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嚴兄弟,我也喊你一聲翠翹姐,咱們也顯的不那麼生分不是?”

他這也是推銷保險的手段,先跟對方拉近關係,然後再開展推銷比較方便,所謂萬事一理,求人辦事也是沒差若是現在先擺明車馬,講要什麼給什麼,卻終究多了幾分功利,少了幾分感情

王翠翹卻當對方sè心不死,所謂乾姐乾弟,這種關係在明朝時,總有些彎彎繞在裡面她故意輕笑道:“奴家如何有這個福分,與嚴將軍姐弟相稱?”

嚴鴻點頭道:“當得當得倒是我不知道是否有福分認下你這麼一個漂亮的姐姐”他心中倒從沒看輕過王翠翹雖則青樓或紅燈,無論古代現代都是容易受鄙視的角sè,但就個人而言,生活所迫也好,歹人加害也罷,有太多的原因會導致一個姑娘落入風塵

就衝對方能千里上京,求人救夫來看,對方與徐海的情義也不是假的至於對自己的撩撥,恐怕與綠珠一樣,都是迫不得已

因此他這姐弟之稱倒也不是全然做假,只是在王翠翹聽來做何想法就是另一回事了,說來也是王翠翹心中對於大明官員已經有了整體印象,總不離貪財好sè四字,對方一點好處不要,她反倒放不下心

這就像在後世中手術前的紅包一樣,有的人就是因為醫生不收紅包就的對方不盡心治療,同樣王翠翹也因為自己沒付出什麼,而認定嚴鴻不肯幫助自己,因此對嚴鴻並不敢十分相信

雖然心懷狐疑,但長官說下話,總不能給臉不要臉王翠翹便起身一拜道:“將軍既然如此厚愛,奴家怎敢不知好歹?那我就斗膽喊將軍一聲鴻弟姐姐我這裡給鴻弟見禮了”

嚴鴻見對方認下這個關係,長出一口氣孤男寡女相處確實有許多的不便,有了這姐弟名分,就好辦多了他也從床上下來,給王翠翹見禮不管真假,二人有了這姐弟稱呼,彼此相處就自然多了

王翠翹心裡卻並不怎麼拿這個關係當真,心道:路遙知馬力,就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幹鴻弟就要與自己這個乾姐姐做點什麼不過怕也無用,只能走一步說一步,故此笑道:

“既然咱們做了親戚,說話也就方便些,姐姐也就不與你見外你姐夫如今在牢裡過的不知道是什麼ri子,那衙門之內黑暗不見天ri,我只怕咱們到的晚了,你姐夫的xing命不保,也算當姐姐的求你,咱們還須快些去救你姐夫啊只要救的你姐夫出離牢籠,你想要做什麼,姐姐都依你”說到這卻是悽慘無比,大有捨身飼虎之意

嚴鴻笑道:“姐姐說的什麼話?慢說我們成了一家人,單是陸大都督的軍令,小弟又怎敢不遵?姐姐且請放心,那林養謙既然上了本章請斬徐海,就不會自作主張在監獄裡下黑手眼下姐姐且休著急方才小弟在房中,原本被綠珠姑娘迷得暈頭轉向,卻不料來了個刺客”

王翠翹“啊”了一聲,心裡卻道,原來有刺客來壞了你的好事,倒錯怪綠珠了她表面裝著關懷樣子道:“鴻弟卻要多加小心那刺客後來如何了?”

嚴鴻道:“已經吃錦衣衛拿住了姐姐,左右無事,不如你去隨我審審那刺客,也是個樂子若姐姐身體不便,那就算了”他這麼說,是要想進一步和王翠翹拉近關係,顯得不生分

王翠翹心想那錦衣衛審案,必然如狼似虎回頭說不定徐郎也要走上這一遭自個先從旁邊看看,也好心中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