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鵠卻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大哥你將來做了陸大都督的乘龍快婿,怕不扶搖直上?到時候小弟還需要大哥多多提拔,這個禮數廢不得。”等到人離的嚴鴻近了,嚴鵠又小聲道:“女孩家遇事,一哭二鬧也是有的,陸小姐莫非是對兄長動了粗?且忍耐一時之氣,等娶過門來,還怕收拾不了她?”

嚴鴻知道是自己臉上的傷惹出是非,也不理他,只是略一點頭:“多謝兄弟關心。”便快步向內宅走去。幹粗活的丫鬟見他回來,急忙喊了聲大少,嚴鴻也不理她,推門而入。

等到進了自己的臥房,晚娘與墜兒已是搶步來到外間。只見二人臉上淚痕未乾,眼睛紅腫,看來哭了不只一次。那墜兒一下子跪在門口,淚如湧泉而出,邊哭邊磕頭道:“姑爺,墜兒求求你,留下奴婢吧。奴婢也可以去做粗活,累活,只求不要把我趕走就好。”

晚娘尚留有三分矜持,福了一福,卻也是哀聲道:“相公,妾身不會賴在你嚴家,耽誤你的前程。若你真不要妾身了,只要一句話,妾身便立刻迴轉孃家,絕不糾纏。只是妾身伺候你二載有餘光陰,並無過錯,那陸小姐真就這般好,讓你肯做負心薄倖人?”這話強忍著說完,那淚珠子也斷線珍珠一樣滾落下來。

嚴鴻萬沒想到家裡鬧成這樣。他口中連道:“起來,起來!墜兒,這是鬧什麼來。且進門去說話!”好說歹說,把大小兩個美人哄到屋中,叫她們坐到床上,好言安撫了一番。待兩人情緒稍定,這才詢問。

原來這京城中的流言,晚娘主僕也已聽說了。更兼家丁僕婦有傳言,說陸大都督的愛女要下嫁,這晚娘主僕如何能留的?早晚要把晚娘休了出門,墜兒奴隨主走,自然也要被轟出院子去。

晚娘主僕嫁入嚴門,真要轟出去了,卻難道果真回胡家看人臉色?墜兒心中是早屬了姑爺,便是晚娘如今也把嚴鴻當做依靠,這一番如何不慌?一邊說著,不禁又流下淚來。另有一個原因,則是墜兒沒法開口說明。晚娘的兄弟胡天佑,對自己一直有所企圖,但是懼怕姐夫,才不敢放肆。若是被趕回家中,那決難逃出胡少爺的魔掌。因此她心裡暗有計較,到了最壞的打算,自己也要想辦法先獻身於姑爺,靠夫妻之實而留在嚴府。

嚴鴻心道,哪個殺千刀的亂嚼舌頭,傳我的謠言倒也罷了,還編造轟走晚娘墜兒的話,這不存心往油鍋裡撒鹽嗎額?依我看,多半是嚴鵠那混小子。但此時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他只好盡力安撫二人,只差指天畫地發誓不會娶陸蘭貞過門。總算把兩個人安撫的不再啼哭。嚴鴻又訴說了一番此次下江南的情形,沿途風光,風土人物。但是面臨的各種風險及尷尬處,則未提及。

趁著祖父和父親沒回來,嚴鴻草草洗了個頭臉,換了身衣裳,又去拜見祖母問安。歐陽氏多日未見愛孫,今日一見,大是歡喜,尤其嚴鴻又將從江南一路特意買來的土產,一一拿來獻上。說來這些東西值不得多少銀兩,可這份心思,卻讓歐陽氏笑的合不攏嘴。

祖孫二人閒話幾句家常,又問了問江南之行的過往之事,歐陽氏才罵道:“你這猢猻,當真不讓奶奶省心,怎麼敢招惹到陸大都督千金頭上?不過也別說,你也真是有本事的,居然讓她懷上了我嚴家的骨血。有你祖父和老身在,那陸文孚也不敢把你如何,也不過是把壞事變成好事,來個一俊壓百醜罷了。只是陸大都督的千金斷沒有與人做小的道理,只好委屈胡氏了。回頭多給她些銀子,讓她能再找個好人家,也算對的起她。”

歐陽夫人又對寶蟾道:“寶蟾丫頭,你放心吧。你的心思,老身知道,他陸家的千金,也是我的孫媳,不敢欺負你的。”

嚴鴻沒想到謠言殺傷力這麼大,連奶奶都信了。他急忙不住的分辨,說那些都是無稽之談,自己就算膽子生毛,也不敢真去招惹陸家的姑娘。老太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