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的笑聲仍在空間裡振盪,震耳欲聾,綿綿不絕。

和尚無動於衷,口中低低地念佛號了。

老道的狂笑聲終於歇止,山谷中仍傳來隱隱迴音。

“朋友,休想不到吧?”老道怪笑著說。

和尚低首垂眉,雙目平閉,好半晌方說:“阿彌陀佛!道友別來無恙?貧僧早已料定道友會找來的。”

“那你為何不走避遷地為良?”

“貧僧倦了,也愛上了這塊與世隔絕的清淨土,不想走啦!準備將這把老骨頭留在此地。”

“你會如願的,可能今天是你駕鶴西歸之期。當然,如果你將神光於留下來的練形養元訣和養生秘術篇兩卷秘復交出,又當別論。”

神光於,是來朝山東曹州府人,本名叫甄棲真,字道淵,在京師(開封)建隆觀為道主,後退名術士許元陽授以練形養元訣,他自己也寫下一卷養生秘術,稱為還金篇。他自練形養元訣之後,不但返老還童,而且攀高履危身輕如飛絮。後來自築墳墓,一月不食在內尸解成道。這兩本秘笈據說傳給他的弟子青霞子,以後下落不明。在玄門方士來說,大多數修其之士,皆知這兩本秘笈是妙門至寶,可惜不知下落。

和尚輕搖腦袋,沉靜地說:“貧僧已經告訴你了,當年火焚元妙宮,這兩本秘笈不曾救出,已被焚燬。”

“你騙鬼!”

“貧僧乃是佛門弟子,要貴教的秘笈何用?”

“看來,貧道不動手硬討是不行了。”

和尚木無表情,沉靜地說:“貧僧怕死,所以遁隱深山,任何侮辱、苦難、迫害皆可忍受,但如果要貧僧的命,又當別論。道友可以走了,貧僧不願與你計較。”

“喝!禿驢,你的口氣好大。”

“貧僧說的是由衷之言,請勿迫貧僧走絕路。”

“你是想和貧道較量麼?”

“貧僧並無此意。”

“交出秘笈便可兩全。”

“出家人四大皆空,何來秘笈?”

閒雲羽士冷笑一聲,蹈進兩步,驀地一掌拍出。

“砰”一聲響,和尚仰面跌出丈外,踉蹌站起變色道:“我佛慈悲,道友何苦欺人太甚?”

閒雲羽土臉色一沉,厲聲道:“禿驢,你給是不給?”

“貧僧身無長物,道友……”

閒雲羽士大踏步欺近,右手疾揚,“劈啪”兩聲,兩耳光把和尚打得連退三步,冷笑道:“當年你帶賊兵火焚元妙官,先大肆洗劫,已將兩卷秘笈帶走,然後方放火殺人,你還敢否認?”

和尚臉色泛紫,搖頭道:“貧僧到達元妙宮之時,火勢已不可收拾閒雲羽上伸手便抓,意欲抓住和尚的左腕,和尚舉手一拂,閃身移步。

這瞬間變化快逾電光石火。老道左手疾出,劈向和尚的右肩頸。

和尚破袖一抖,急遲丈餘了,“砰”一掌,衣袖相接,罡風四散,潛勁飛選。

老道“咦”了一聲,一閃即至,伸指直取和尚的左期門,展開得烈的襲擊。

和尚不接招,身形如蝴蝶,在老道的兇猛攻襲下八方遊走,步履從容。

老道搏出真火,指點掌拍腳飛,快得令人眼花統亂,以排山倒海的聲勢搶攻,佔盡了優勢,壁空拳力把附近的枯草震得向八方疾射,齊根而折如被刀削。

在遠處觀戰的艾文慈,看得心中發毛,也替和尚暗捏一把冷汗,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猛烈、快速、兇狠的招式,老道果然名不虛傳,依掌力摧折枯草的情形判斷,老道足以用掌力遙碎八尺外的碑石。以他來說,他也是練氣的內家高手,如果與老道交手,如無日精劍可化散部分掌勁,用普通的刀劍萬難近身出招,禁不起掌力的打擊,除了逃命,別無他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