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扇漆黑的窗戶上。

不知過去多久,公寓樓大門走進去一個女孩,穿著白色吊帶短裙,外面罩了件米白色薄長款針織開衫,腳下一雙白色板鞋,身後拉著青草色行李箱,上面掛著手工編織的掛件,垂落的流蘇盪出水樣的波紋。

蕭硯透過擋風玻璃看著她消失在視線裡,抽了口煙,然後長長吐出。

很快,樓上某扇窗戶亮起橘黃的燈,溫暖而柔和,蕭硯看著,嘴邊緩緩勾起上揚的弧度,抽完手裡的煙,啟動車子離開。

……

蘇玉琢下午去學校拿了些東西,又去了趟雜誌社。

實習期未滿,就請假小半個月,她對自己能轉正並不抱希望,甚至做好過去後接到辭退信的打算,不想何主任看見她,像看見失散多年的姐妹似的,熱情得不行。

後來從何主任嘴裡得知,原來是蕭氏集團的那位答應採訪了。

只不過——

這小半個月來,何主任帶著手底下兩名資深記者登了好幾次門,都沒能見到蕭硯本人。

何主任也是人精,被晾了幾次,慢慢也回味過來其中一定有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想了許久,把目光落在蘇玉琢身上。

蕭硯答應接受採訪,是在蘇玉琢送請柬之後,答應了又晾著,怎麼想都和蘇玉琢脫不了干係。

所以,何主任不但沒有斥責蘇玉琢小半個月不來上班,反而帶領整個部門請她吃飯又唱歌,一直折騰到十來點才放她回家。

蘇玉琢奔波一天,本就疲乏,這會兒累得雙腿灌了鉛一般,進了公寓樓電梯後靠著牆壁休息,電梯門開啟的一瞬,手機剛好也響起來。

掏出來瞧了一眼,是何主任的號。

接聽,她的聲音聽不出一絲疲憊:“何主任,什麼事?”

“剛才蕭總的助理給我打電話了!”何主任的聲音明顯激動,“讓我明天上午帶人過去一趟,你早點起,和我一道去。”

“上午啊?”蘇玉琢聲音緩緩:“明天週一,上午有課,不如讓厲姐和你去吧……”

“跟你老師請個假,都請半個月了,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但採訪是等不了的,今天都十七號了,二十五號出刊,再搞不定蕭氏那位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無論如何明天你跟我走一趟,聽見沒?”

說到最後,何主任口氣變得強勢。

不等蘇玉琢再說什麼,何主任又說:“就這樣,明天早點過來,我們先開個會,把要問的問題再整理一遍,好了,早點睡。”

說完,那邊掛了。

蘇玉琢拉著行李箱走向姐姐的公寓,走廊靜謐,只有軲轆滾在地板上的摩擦聲。

進了屋,她站在玄關,手裡還捏著手機,握行李箱拉桿的手,改去拿手工掛件,姐姐編織這掛件時的模樣似乎就在眼前,溫柔而美好。

蘇玉琢嘴邊慢慢浮現一抹笑。

隔天,她醒得很早。

起床洗漱,下樓去小區跑道上跑了一圈,回來後洗澡,早餐簡單吃了兩片面包一盒奶,到雜誌社,才七點半。

何主任來得比她更早,看得出來何主任很重視這次的採訪。

除了蘇玉琢,何主任還帶了個攝影師和另外一位記者,就是蘇玉琢昨晚電話裡提過的厲姐,四人坐會議室裡開了個會,把採訪流程和要注意的事項都過了一遍,八點半,四人出發去蕭氏集團。

何主任開自己的車載了另外三個人。

到蕭氏,蕭硯的助理站在門口候著他們,何主任見狀,簡直受寵若驚,前幾次過來,他們都是在前臺登記後才得以進去,不說怠慢,但也絕沒有這次受重視。

“蕭總在開例會。”助理將人請進會客室,態度恭敬,“等會議結束,蕭總立刻過來,麻煩稍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