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時,脖子一涼,然後一痛,抬手去捂,滿手潮溼黏膩。

蘇玉琢按住她的頭,又要去割她脖子,羅剪秋顧不得捂傷口,驚恐又慌忙地抓住蘇玉琢拿玻璃片的手,扯著嗓子喊:“救命,快來人!救命!”

傭人早就被茶壺摔碎的聲音吸引過來,見蘇玉琢動手傷人,短暫的震驚後,已經上前阻攔。

蘇玉琢很快被傭人從羅剪秋身上拉開。

“啊——啊——”羅剪秋驚恐萬狀地大聲嘶喊,她捂著脖子,卻止不住熱血的流出。

“快!快叫救護車!”

……

蕭硯接到電話趕回來,客廳凌亂不堪,血跡與玻璃碎片到處都是,傭人站在一旁,想收拾卻不敢動的樣子。

蘇玉琢坐在沙發上,手裡還緊緊捏著兇器,手上與衣服上,斑駁點點血痕。

她的頭髮和衣服都在糾纏中亂了,瞧著有幾分狼狽,眼神渙散,似還沒從先前的事件中緩過神來。

蕭硯揮了揮手,示意傭人下去。

他緩緩走到蘇玉琢身邊,皮鞋踩在地板上,幾乎沒發出一點聲音。

蘇玉琢握著玻璃片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氣,骨節泛起白色,鮮紅的血一滴接著一滴落下來。

蕭硯在她跟前蹲下,抬起她流血的那隻手。

溫柔地,卻不失力道地一根一根掰開蘇玉琢手指,取走玻璃片,然後拿來藥箱。

“你這是第幾次傷著自己了?”

蕭硯的聲音,平靜,卻透著心疼。

蘇玉琢緩緩轉動眼球,看見蕭硯熟悉的模樣,眼眶一熱,“我爸被火燒傷了,是羅剪秋做的……她害我姐姐,又去害我父親……我恨她,我恨她……”

蕭硯用紗布纏好她的手,起身坐到她旁邊,“我知道,我們現在就去雲城。”

說著話,他擦去蘇玉琢臉上的眼淚。

“我傷了她……”蘇玉琢像沒聽見蕭硯的話,喃喃自語般地說:“她流了很多血……”

“有我在,沒事。”蕭硯伸手攬住蘇玉琢的肩,將她輕輕帶進懷裡,“別害怕。”

“我沒怕,我只恨剛才沒殺了她!”蘇玉琢聲線平直沒有起伏,語氣裡卻充滿了恨意。

“不可以這麼做,連念頭都不可以有。”蕭硯捧著蘇玉琢的臉,目光嚴肅:“你知道那麼做的後果,你若出事,你叫你父親怎麼辦?他知道了,該多傷心?”

“你想想,你出了事,你父親一個人在老家,病了沒人照顧,將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你忍心?”蕭硯耐心地一字一字說出來,他從來沒對誰這麼耐心過,“你想出氣,多的是辦法,可若賠上了自己,便是愚蠢,你不是笨人,其中輕重,我相信你想得明白。”

他沒提蘇玉琢的姐姐,死人已經不足牽掛,只有活著的人,才能叫人牽腸掛肚。

人一旦有了牽掛,做任何事,都要留三分餘地。

“我只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誰也護不住……”蘇玉琢靠在蕭硯懷裡,緊緊揪住他的手臂,“姐姐是這樣,我爸也是這樣,我們這樣的人,難道天生命賤,活該任人宰割嗎?”

“我不會再讓你受欺負,我們這就去雲城。”

……

開車去雲城,少說也要十幾個小時的路程。

蕭硯出發前,打了幾通電話。

等蘇玉琢和蕭硯到了雲城第一人名醫院,蘇家失火的原因已經查出來,原來是隔壁鄰居放煙花,火星子飄進了蘇家院子裡,落在乾柴垛子上。

“照這麼說,我們家失火是意外?”

“這是我們經過排查得出的結論,很大程度上是如此,當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消防隊負責排查火因的人如此回,“如果你們不放心,也可以要求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