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傳來‘咔擦’一聲細響。

接著,門開了。

顧欣顏立刻驚醒,警惕地望著進來的人。

餘光注意到門外左右各站著一個男人,顧欣顏忽然慶幸自己先前沒有大呼大叫。

“吃吧。”

進來的人把一碗飯放在裂了幾道縫的桌上,他背光而立,顧欣顏看到他臉部輪廓處的面板在燈光下泛著紅光,鼻端隱約有酒精的味道。

那人放下碗,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顧欣顏提著的心放下來,上一頓飯距離現在過去多久,她記不得了,飢渴驅使著她下床,藉著窗外微弱的光線,勉強看見那是一碗米飯,蓋著幾片青菜葉子,泡著水,顧欣顏伸手摸了下碗,冷的。

沒有筷子,顧欣顏吃著,燙人的液體控制不住滾落眼眶。

她告訴自己哭沒有用,可眼淚有自己意識似的,根本止不住。

她好想回家。

曾因為顧情長有喜歡的女人而生出的痛苦與煎熬,與這一刻處境比,忽然變得沒那麼重要。

邊哭邊吃,吃完爬回床上,拉過薄被蓋住自己。

被子上傳來陣陣類似惡臭的味道,夾帶著些黴味。

換作往常,顧欣顏碰都不會碰一下,但現在,她已經沒那麼多精力去講究和計較。

抽泣間,她忽然想,今晚好歹有張床睡,不像先前,只能睡在冰冷的木板上。

這一晚,顧欣顏睡得不安穩,驚醒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後,天空灰濛濛地亮起來。

太陽還沒冒出尖兒,顧欣顏就聽見開鎖聲。

她立刻坐起身,睡意全無,警惕地瞪著門口。

進來的還是一直給她送飯的男人。

“喲,小妞醒得挺早。”

那人端著調笑的口吻,“也老實,喏,這算是獎勵你的,快吃,吃完上路。”

顧欣顏第一次看清給她送飯的男人長什麼樣,三十多歲的年紀,五官算周正,只是臉頰到鼻子的刀疤顯得猙獰,即便臉上堆著笑,也十分駭人,顧欣顏仍警惕著他,一直等他出去,才敢放鬆心絃。

桌上,是那男人留下的一碗粥,和兩個白胖的包子。

居然是熱乎的,碗裡還有個小勺。

喝了口粥,一股暖流從胃裡蔓延到全身,但香糯中夾帶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怪味道,顧欣顏知道有問題,卻不得不吃,就算不吃,她也沒法逃過這些人的魔爪。

她以為,吃完最多像先前那樣身上無力,卻沒想到這次連意識都慢慢失去了。

正當她掙扎著想保持清醒,門開了,一直給她送飯的刀疤臉男人走進來,一把抱起已經軟成一灘泥的顧欣顏,大步流星往外走。

來不及弄清他們要做什麼,她便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

再次醒來,顧欣顏在一輛顛簸的貨車上。

她被塞在一個裝貨的箱子裡,在她的上邊,還密密麻麻壓著很多一模一樣的箱子,還是家喻戶曉的某紙巾品牌。

這是天黑時車子停下,她被人放出來才看到的景象,前後加起來一共三輛貨車。

想來,那些人是偽裝成運輸司機了。

這裡不知道又是哪裡。

顧欣顏不動聲色打量著周遭環境,滿眼的中文,街上走著一些穿筒裙的男女,腳下踩著夾拖,遠處佛塔聳立。

這裡的天氣更暖了,顧欣顏身上的厚外套成了累贅。

那些人帶著她繞過燈火明亮的街心,七拐八拐的進了一條昏暗汙濁的巷子,再往裡走一點,敲開一扇破舊的鐵門。

“坤哥來了!”

開門的人一臉笑意,視線從顧欣顏臉上掃過,頓了一下,不過沒多少意外和驚訝,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