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

靜悄悄的。

陸時修和展一臊眉耷眼地杵在原地,時不時拿小眼神,偷偷摸摸瞄自家主上。

“篤……”

“篤……”

“篤……”

裴無蘅脊背挺直地端坐在書桌前,骨節修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輕釦著桌面,眸色晦暗不明。

他,兩瓣潤澤薄唇緊緊抿著,始終一言不發。

“老陸,你覺得現在是啥情況?”

展一偷摸嚥了口口水,裝著膽子,跟陸時修嘴碎了一句。

陸時修面皮子抽抽了兩下,沒好氣地懟道:“你問我,我哪兒知道?”

主上心,海底針,他們當屬下的,眼下這種情況,老實等著主上的下一步指示,不就得了。

省得說多錯多,萬一,一個不小心,把主上給惹毛了,屁腚子又得遭罪,哎……

展一被陸時修罵了,一下子,他也老實了。

當下,展一又偷偷拿雞賊的小眼神,瞄自家主上的臉色。

恰時,裴無蘅幽深的鳳眸中,光芒微微一閃,從兩瓣抿著的潤澤薄唇中,幽幽淡淡地吐出一句話。

“東宮那邊,最近有何動靜?”

低低沉沉的磁性話音,在書房內,不疾不徐地盪漾開來。

頓時,展一面癱臉上,不由流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奇怪,主上前兩天才聽過關於太子裴琮近幾日動向的奏報,怎麼又問?

眼下,主上不是應該對王妃是否是那日闖入王府的刺客女賊,給出一個論斷嗎?

“主上,其實要確定王妃到底是那晚的刺客女賊,還是刺客女賊另有其人,只要讓老陸找王妃探問一番,便能確認了。”

展一眼神閃爍了兩下,一臉嚴肅地恭聲開口。

突然被點名,陸時修面皮子不由抽抽了兩下,看向展一的眼神,那叫一個嫌棄啊。

主上明顯是不想繼續王妃是否是那日刺客女賊的話題,才轉移的話題。

這小子怎麼沒點眼力見啊?

“主上問東宮動向,你幹嘛扯東扯西?”陸時修當下沒好氣地擠兌道。

話罷,陸時修堆著一臉的狗腿笑容,主動衝著自家主上,畢恭畢敬地揚聲。

“主上,後日便是太子納太傅府嫡女和御史大夫獨女為側妃的日子,近兩日,東宮忙著籌備典禮,並無異常。”

裴無蘅眸色沉靜,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隨即,大手一揮,示意二人退下。

“主上……”展一還想說點什麼,結果,才剛張開嘴,就被陸時修一巴掌捂住了嘴,給硬生生撤出了書房。

二人一出書房,展一就衝著陸時修急眼了,當下,沒好氣地嚎了一嗓子。

“老陸,你幹嘛這麼急著拉我出來,主上都還沒表態,要不要讓你去試探王妃呢!”

“試探個屁,要不是我拉你出來及時,你小子那剛光潔溜溜沒幾天的屁股蛋子,又得開花!”

陸時修翻了展一一記白眼,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拽著展一出墨院。

“老陸,你啥意思?主上老早就懷疑王妃就是那晚闖入王府的刺客女賊,只是礙於沒有證據,所以遲遲不能確認。”

“現在,你丟失的銀針,就在王妃手裡,證據已經確鑿。”

“只要一步,就能確認王妃到底是否那晚的刺客女賊,為何主上要罰我?”

展一伸手撓了撓頭皮,面癱臉上滿是疑惑地追問道。

陸時修恨鐵不成鋼地直搖頭:“你啊,就你這榆木腦袋,活該娶不上媳婦。”

“哎,誰娶不上媳婦,老陸,不帶人身攻擊的。”

“你自己還不是光棍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