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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我今天不想說這個。”蕭琛打斷他的話,將酒杯晃了晃,笑道:“哥哥,你來殺我,還想我老實說話,你弟弟沒這麼好欺負。”
傲然一笑,神情間光風霽月,蕭玦道:“你以為這是毒酒?朕是這樣的人?你不信?朕陪你喝。”
他正要斟酒,卻為蕭琛攔住。
抬眉靜靜看著蕭玦,蕭琛道:“是我誤會了哥哥,我給哥哥斟酒賠罪。”
一笑鬆手,蕭玦道:“也罷。”
細細的斟了酒,蕭琛又拿起自己的杯子,對著蕭玦舉杯一照,“咱們兄弟很久沒在一起喝酒了,幹。”
“幹!”
“陛下!”
於海突然出聲,手一伸攔住了蕭玦欲待飲下的酒。
燭光下他滿面汗水,神情緊張的盯著杯中盪漾的酒液,彷彿那不是酒,而是蝕骨穿腸的毒水。
蕭玦怔了怔,正要發怒,一抬眼看見他神情,不由一驚,對面蕭琛已經冷笑起來,道:“怕我下毒嗎?”
蕭玦長眉一皺,怒道:“於海,你昏了!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般僭越!”
“陛下!”老於海噗通一跪,“是……是明姑娘的囑咐……陛下萬乘之尊,不可輕忽……請容老奴……容老奴一試……”
聽到明霜這個名字,蕭玦頓時皺了眉,蕭琛的冷笑更加森然。
於海只當沒看見,見蕭玦默許,抖抖索索自懷中掏出秦長歌給他的銀針,往蕭玦酒杯裡一試。
一線黑柱,淡淡浮現於明光燦爛的銀針之上。
有毒!
蕭玦霍然抬首,目光灼烈,逼視蕭琛!
蕭琛卻怔在了當地。
冷冷凝視蕭琛半晌,蕭玦默不作聲的站起,一腳踢翻酒壺酒杯,頭也不回的離去。
他走時步子太急,捲起的風,吹滅了本就微弱的燈芯。
沒有人看見,蕭玦的一滴淚,落在了冰冷的塵埃裡。
黑暗如幕布唰啦啦的籠罩下來,遮住了所有驚愕至不敢置信的神情。
蕭琛僵硬在了黑暗中,半晌,緩緩伸出手,去觸控已經碎了的酒杯。
他的骨節彷彿在這一瞬間突然僵死,每一動作都艱難的發出細微的聲響。
半晌,他仰首,一聲長笑。
悲憤如嘶。
“好!好!你好——”
乾元三年年末,一個不平靜的年末,一個暗潮翻湧,捲起無數浪底沉渣,其影響深遠註定要蔓延至今後漫長的歲月,蔓延到六國天下,蔓延出戰火、蒼生、爭奪、殺戮、種種不可抗拒的風潮的年末。
這一年帝國一直被遙遠的陰影籠罩著的天空,因為一個布衣女子的一出驚天狀紙,隱隱翻卷起獵獵彤雲。
她昂起的下頜,以一個堅定的姿態,便撬起了帝國最為信寵隆重的親王的全部根基。
還有些一時無法看見的牽扯變動與連根拔起,將如裂縫般,在將來的歲月裡,無聲洇染開去。
風雷將起,九州激盪。
乾元三年十二月初四,旨意明發天下:“趙王蕭琛,欺君罔上,擅殺無辜,處事妄誕放縱不羈,構陷羅織陷人於罪,革去王爵,幽禁安平宮。”
旨意同時載明,當年長樂大火,系奸人設計所為,然國母洪福齊天,睿懿皇后未死,明宣太子無恙,皇后忠心部屬多年後歷經艱險將太子送歸西梁,現太子重居冠華宮,元月初一舉行冊封禮,皇后因三年前重傷未愈,現於海外仙居之地調養,待復原後鳳駕再返。
西梁百姓聞訊沸騰,連續三日自發上街鼓舞歡慶,當今在位多年,但一直無嗣,全西梁都在擔憂他的承嗣問題,如今太子迴歸,國柞有繼,何能不樂?
更有很多百姓如潮般湧向聖德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