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玦一抬腳,呼的一聲將一具巨大的馬屍踢起,直飛到城門半空。

秦長歌立即一個翻滾,縮到馬屍背後,手中黑絲長鞭一甩,啪的一聲搭上頭頂高大的懸門閘口,低喝:“再來!”

蕭玦再次一踢,這回這具馬屍被踢得更高更遠了點,秦長歌一踩先前那具馬屍,半空中翻滾道第二具馬屍之後,借馬屍遮掩,再飛出一條黑絲,搭上先前那條長鞭,伸手一拉。

軋軋連響,一邊閘門被拉動,懸門動了動。

此時第一具馬屍方才落下,第二具馬屍將落未落,蕭玦已將第三具馬屍踢起,恰恰遮住秦長歌將要暴露的身形。

秦長歌再次一拉,另一邊的閘門也被拉開,懸門開始緩緩上移。

第三具馬屍落下,而第四具馬屍也到了,馬屍在半空中此起彼伏翻滾的煞是奇妙,有些弓箭手竟然看怔住,呆呆的停了手。

後方卻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輕笑在後,電光在前。

一道淡金色身影,明明剛才還在很遠的地方好像一個小點,轉眼間就立在了城門前一方屋簷,衣袂飛舞,微笑下觀城門洞裡的奇妙場景。

他彷彿只是揚了揚手,掌間便射出淡金淺碧的華光,如一道月光從蒼穹遠處射來,華麗亮烈,不容人躲閃退避。

那光行至中途,忽分兩道,一射扯住閘門的長鞭,一射那遮住秦長歌身形的馬。

白淵已至。

啪一聲,長鞭瞬間就不見了,不是斷裂,是不見,彷彿浮塵般消散在空氣裡。

秦長歌立即撒手,一個筋斗翻了回去,拽著蕭玦,也不管懸門未來得及全部拉起,也不管趙太師不爬洞那個宣言了,立即蹭蹭蹭的爬了出去。

知其不可為便絕不為,秦長歌一向很識時務,絕不勉強自己去送死。

鑽出懸門縫,秦長歌立即一返身,湊近門縫大喝:

“白淵,你若殺我雲州父老,我定要你碎屍萬段!”

一陣靜默。

隨即,門後,閒淡悠然,卻又奇異帶有睥睨萬方感覺的獨特語氣,淡淡響起。

“那麼,我等著。”

卷二:六國卷 第八十三章 驚夢

堅城被奪,先機盡失。

而後方,將是新一輪的速度比拼——誰的後續援軍最先到?如果是魏燕聯軍先到,西梁大軍將腹背受敵,如果是單紹帶領的西梁援軍先到,與二十萬先期軍隊會合,拿下雲州,滅掉三十萬城中聯軍,則會輕易許多。

這是新的一輪時間的賽跑,競賽者卻不再是白淵和蕭玦,連他們自己,對接下來的形勢也全無掌控,只能等待結果。

先前懸門之險,幾乎在秦長歌蕭玦遇險的那剎,城頭士兵便對城下欲待入城的軍隊展開了攻擊,所幸楚非歡落在了後面,他先前不在秦長歌身側,就是去重新部署入城隊伍的,將盾牌步兵調在最前面跟隨帝駕入城——城樓飛箭,盾牌兵除了一個開小差的被射死,其餘及時退下毫髮無傷。

看見秦長歌安然退出,守在門那側的楚非歡眉宇一舒。

西梁大軍有序後撤,在城周紮營,環圍住雲州,三人步出主帳,遙遙注視前方雲州城,那裡的旗幟已經換掉,斗大的“白”字在風中招搖,蕭玦忍不住哼了一聲。

秦長歌卻一把拉住楚非歡,手指抓得緊緊,目光緊緊盯著那半落不落的懸門,低聲道:“非歡,非歡,雲州是不是死了很多人?”

楚非歡目光一閃,沉默半晌方道:“別想太多,現在最要緊的,是奪回雲州。”

秦長歌怔怔看著雲州方向,低低道:“那個門軸上,是碎肉,我一眼看過去,好像有人的舌頭,不知道是誰噴在那裡,提醒了我。”

她不勝寒冷的看著遠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