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沒見,都長大了。”

她是賈母親自教養出來的小女兒,行事氣度較之王家自是出色,寶釵見黛玉坐在賈敏下首,神色雖喜悅,卻不越距,又把王夫人看了一眼,心中百味雜陳。

饒是母女也有近一年沒見,賈敏仍是依足規矩,晚飯後才和黛玉往瀟湘館安歇。四個大丫環到齊,先給主母行過大禮,再各自下去做事。天方親自守在門外,賈敏先問過黛玉起居飲食,方斟酌著道,“前幾日得了準信,今年四月初選。若是要撂牌子,現在就得往宮裡遞話兒了。”

黛玉情知自己上京後出的那幾次風頭,已使她不得不嫁入皇家,若果到此時才來佈置後路,未免也太倉促了點。而且她隱約已經看中胤祥,這幾個月也想通了一點,到底這顆心是現代的心,與其隨波逐流,倒不如主動一些,更何況她的退路早兩年才佈置下去,也還不到用的時候。這胤祥雖說性子不是那麼隨和,但從後世記載來看,倒是個挺忠誠的丈夫,兩個人又有默契在先,也不會沒話題,後世也未必找得到這樣的丈夫了,她已大致打算好,只等過父母這關。

賈敏這話,明著問撂牌子,其實是問她的打算,黛玉不敢敷衍母親,當下把胤祥的條件仔細說了,又道,“如今既是嫡妻,倒不同起來,我看十三爺本人性子還好,只是敏主兒心氣高了點。我們家人丁不旺,勢單力薄的,日後怕是被嫌棄呢。”

她這麼說,意思就是除了這點之外,自己無一處配不上胤祥。賈敏嘆了口氣,悵然道,“人算哪及天算,誰曉得光芒難掩,偏偏老佛爺又這樣看重你。說得也是,十三爺並不是那爭權奪利的人,玉兒你將來把持住別摻和到別的事裡,一世富貴倒也不難。”

黛玉不禁笑道,“功名利祿,哪裡在我眼中。此後還有誰敢為難我們,不瞞娘說,我是受夠了勢利小人的氣!日後若得勢,第一個倒黴的就是兆佳氏!”

提到兆佳氏,賈敏也說不出什麼話,她若是有餘力,早就針對兆佳老太太作出種種部署。原本看著女兒像是對胤祥也有些情意,便不再說話。母女倆吃過夜宵,往床上歇了,賈敏握住黛玉的手,心中難受至極,流淚道,“原本還想叫你嫁在身邊,我們老兩口也好照管著,如今我怎麼捨得!”

黛玉忙起身安慰,其實女兒大了,總要離開父母,她又想著在京裡與揚州遙相呼應,過幾年奪嫡如火如荼時,可以保住林賈不必牽扯進去。日後再伺機將父母接到京城孝順,因此不比賈敏不捨,母女說了半宿話,賈敏悲慼之情少減。

林如海後來聽了賈敏轉述,也無二話,他們夫妻親手教養黛玉長大,怎會不知道她的優秀。又有覲見時孝莊明裡暗裡的暗示,心中稍定。林如海素性灑脫,倒不如何悲慼,賈敏接黛玉回林家宅子住了十餘日,一家三口說了無數的話,黛玉亦稍露才華,極言奪嫡兇險,賈敏此時方知女兒的用意,與林如海都安心下來。因黛玉翻過年是十四歲,出嫁還早了些,且前頭還有好幾個阿哥,想來還能留個一年兩年,她便開始與黛玉商議家中生意。

黛玉那年回京後,先以說書招徠客人,開了幾間酒樓,後來漸漸往印書作坊發展,她手頭的話本極多,幾年下來獲利頗豐。酒樓反倒交給別人打理,並沒有極出色的表現,不過利潤也十分豐厚,賈敏與黛玉議定在京城一帶增開兩三個分部。林家原本就有胭脂水粉鋪子,更大頭是暗地裡的玉石生意,林如海極得康熙寵信,當初這條暗線借了林家的力,才走通內庫路子,林家不過分潤不到一股,已是極富。這個生意黛玉是沾不到手將來也帶不出門的,賈敏便想新開些珠寶鋪做陪嫁用,這幾年也有了成效,不過帳是黛玉這邊在管,白杏連日與水明對賬,忙個不休。

林家夫婦離京時,賈敏留下一大盒名貴首飾與無數衣料,更把紅蓮送來,至此她前後八個大丫環,都歸到自己編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