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淵,他不能不放,她的性命需要白淵來延續,不管白淵是否撒謊,多一個希望總比沒希望來得好。

那晚長歌和他在這裡對飲赤河烈酒,她喚他,“花狐狸。”他聽得清清楚楚,卻悲哀的不想聽見。

不,我不想知道你是母蠍子,我不知道你是誰,最起碼現在我不想知道,否則我很可能被逼著再次和你敵對,噩夢來過一次,已經夠了,我不想再來第二次。

我不想再來第二次,但是命運,為何總逼著我來第二次?

……玉自熙埋在“雪堆”裡的手指,再次攥緊,指間氣勁不能抑制的一收,波的一聲將那個小小蠟丸粉碎。

信上說:

阿玦死了……阿玦死了……

長歌在追殺白淵,不死不休……

她有所好轉,做完這件事,解決掉白淵的危機,他就能見她了……

如果白淵死了,他也就永遠不能再見她……

玉自熙突然瘋狂的笑起來。

他笑聲低沉幽魅,響在空無一人的花園內,四周都起了微微的震動,漸漸衍生冰晶碎裂的聲音,接著那些高懸的做成冰凌形狀的水晶,紛紛落地,砸在碎銀屑裡,

發出琳琅清脆的聲音。

越來越多的冰晶被粉碎,漫天裡像下了場水晶雨。

玉自熙只是瘋狂的笑著,笑得身子顫抖,笑得嘴角慢慢沁出血。

白淵……白淵……你要我殺長歌,你要我放了你導致害死蕭玦,你還要我,再去殺他們,唯一的兒子。

你……你……你當我是什麼?

而我……我……我又是個什麼?

我就是個喪心病狂、無恥卑鄙、為了一己私慾可以不擇手段,可以覆滅天下的瘋子!

我的心,我的心呢?我的心早已沒有了,在我謀殺惺惺相惜的知己、在我害死同沐血火的戰友、在我很多年前看見那個明光四耀的冰鏡之中作飛天之舞的女子時,

早已被挖出,攥緊,丟棄。

人生七大苦。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

求不得,一直逆風而上,溯流而行,背棄著世人的方向,掙扎向前,西方寶樹名婆娑,我卻無緣結得那長生果。

……人在愛慾中,獨來獨往,獨生獨死,苦樂自當,無有代者。

瘋狂的笑聲漸漸淡去,曾經精心打造,紀念伊人初遇的冰圈花園已被摧毀,遍地碎晶裡,紅衣人緩緩站起身來。

步伐平靜而穩定的邁了出去。

剛走到門口,立即有九門提督屬下的一個副統領謙恭卻警惕的圍上來,躬身問:“王爺要去哪裡?卑職們車馬伺候。”

“我要進宮,有緊急軍情稟告監國太子。”玉自熙籠手袖中,目光迷離的看著天空。

“這個……”那人為難,陛下和太師離京前再三囑咐,要盯緊玉王的行蹤,尤其不能令他進宮,這麼長時間內,玉王一直安於在自己府邸裡待著,從未鬧出什麼夭

蛾子,今日卻突然來這一出,這可怎生是好?

“你不給我去?”玉自熙斜斜的瞟過來,明明沒有殺氣,那人對上這樣的目光卻噤得渾身一顫,抹了抹額頭的汗,囁嚅道:“卑職不敢,只是……”

“我知道我不說清楚你是不給我出門的,”玉自熙冷冷看著他,“我告訴你,陛下在禹城駕崩了,我要立即稟告太子,你說,這個訊息,要不要緊?”

“啊!”

那個副統領被驚得後退一步,連嘴唇都已發白,睜大眼睛瞪著玉自熙,“王王王爺這可可可開不得玩笑……”

“詛咒帝王是死罪,我從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玉自熙斜眼看著他,“你阻攔我,耽誤我稟告這至關重大的訊息,你是不